李世民站起身走下台阶,双手扶起贺凛延,“朕赏罚分明。秦长青拉大字报,虽然没骂你,但却骂了军器监,朕自然会惩处他。但是呢,您是朕的家人,长青也是,不管朕是不是一碗水端平,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他四外挖人确实不对,但督造局他捐了一半的钱,朕也不能多说什么,你也知道,咱们家穷啊。”
“另外,关于工匠的问题,他是和三省商量之后才施行的,三省的人都觉得可行,朕也不能拦着,不然不就成昏君了吗?”
“舅啊,您老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了?”
李世民借机开始挑拨,“别人都没站出来说话,军器监那么多人、工部那么多人,哪个站出来反驳了?咋就您老站出来了?朕本不该说的,但总觉得不说就是没把舅舅你当一家人。朕觉得,您老被人当枪使唤了!”
啊?
贺凛延一愣,“陛下,柳奭没说啥,阎立本没说啥,所有人……卧槽,还真这么回事,他们居然哄骗老臣?陛下,老臣真的是最该万死……”
“舅。”李世民一脸严肃,“事情说开了也就没矛盾了,您老回去看看,到底是谁把您老当枪使,杀将回去,朕让稚奴给你兜底!”
“谢陛下,老臣这就回去,必须好好惩治一下这群兔崽子,真以为老臣老眼昏花了,就可以随便蛊惑了?”
“别着急。”
老李看向内侍,“东北郡公乾巽不是给朕进贡了山参吗?给舅舅带回去两支煲汤!”
“谢陛下!”贺凛延随即感慨道,“到底还是一家人好啊,没有啥勾心斗角,老臣抽空就让儿子去给平西侯爷道歉……”
抱着人参,贺凛延离开了紫宸殿。
李治噗嗤一下就笑了,对着老李竖起了大拇指,“爹啊,还是您厉害,太牛了!”
李世民也长出了一口气,真心怕贺凛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家伙以前对李渊干过这事儿,搞得李渊好几天没吃好饭,没睡好觉的。
贺凛延离开了紫宸殿之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有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刚走出承德门,就发现柳奭早已经等待多时。
“贺先生。”柳奭对着贺凛延一躬身,“贺先生,军器监要有大麻烦了。”
“啥意思?”贺凛延不明所以。
“贺先生,工部最有油水的地方就是军器监了,可现在被秦长青分了一杯羹,还对咱们军器监和工部的工匠下手,现在工匠们做事情三心二意消极怠工,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
“下官知道您在先帝和陛下面前说话很有分量,下官请求贺先生进宫,为工部、为军器监讨回公道,让陛下严惩秦长青!”
贺凛延斜着眼睛,阴冷的看着柳奭,幸亏陛下提醒,不然还被你们利用。
“真的要老夫进宫面圣,请求严惩秦长青?”贺凛延言语阴森,牙齿咬得致嘎作响。
“对,严惩,必须严惩!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严惩你麻痹!还特么来拿老子当枪使?别特么做梦了!”
说完,贺凛延抄起装人参的木盒,对着柳奭的脑门子就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