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疑惑地看向陈宫:“公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陈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兄长,我欺瞒了你,因为我刚才担心你不会放过曹操,他是一个大英雄,今后我要和他去做一番大事业,有时间我会多回看望二老的!”
县令满脸愕然,却又释怀:“我明白,你从小就有一腔热血要成就一番功业,是我太怕你受到伤害和挫折,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自己就一步步走好吧!兄长会永远祝愿你的!”说着他用手势止住了狱卒们的动作,让他们任由曹操策马离去。
陈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在马上怔怔地看着兄长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知道其实兄长不想让他看见离别时的不舍。从小兄长就待他极好,但因为是被领养的孩子,又先天没了生育能力,所以没有做家族继承人的权利,而自己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总是能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包容,因此虽然娶了亲,陈宫还是不在家中,而是经年累月寄居在兄长这里,日夜以斗蛐蛐投壶为乐。
可今天是要真的离开兄长的庇佑了,是的,他愿意从此以后走一条属于他陈宫自己的路,哪怕这条路再艰辛,再困苦,他也要坚持走下去,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并为之奋斗终生!
曹操用力夹着胯下马肚,手扯缰绳打趣陈宫:“怎么,刚才还在安慰我,现在怎么又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了?”
陈宫勉强扯起一丝笑容:“你说的对,我踏上的你曹孟德这条贼船走的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自愿的呢?”
“不用搞得这么感伤吧?”曹操回身看着打不起精神来的陈宫,气恼地说道,“一起和我闯荡天下很难受吗?摆这么一张苦瓜脸!又不是生离死别!”
陈宫不乐意了:“你这家伙是人吗?让你和你的亲人分别你就能心平气和地做到?”
“我当然不能!”曹操长叹一声,当初让曹燕燕去董卓那里卧底他又何尝忍心,乱世啊,有多少人因为乱世而流离飘泊不得聚首!他安慰陈宫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要做的是要造福万民的事业,所以就不要计较个人的得失了。这是我们的使命!”
陈宫点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董卓这次派出的杀手相当厉害,我的人没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曹操扬鞭策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曹操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想取我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驾!”
而此刻中牟的边关界上,县令看着离去的弟弟的方向也是怅然好久。
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陈先生已经走远了!”
“恩!今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却感到周围一阵异样的气息涌来。
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几个狱卒睁大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缓缓倒地,然后下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便自他的后背升起。
他颤栗着偏过头,一个面容肃杀的家伙正拿匕首抵着自己脖子,冷漠地发问:“曹操在哪里?”
他手指东方淡淡道:“跑了。”
然后紧接着他只听见一声来自脑后的骨肉分离的响声,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和满眼的鲜红。
对方蹲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他,依然冷漠道:“今天能死在我张绣的手里是你的荣幸,真是不好意思,主公的敌人太多了,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
陈留,一人匆匆进了曹府,正堂内卞夫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来人立即着忙问道:”哥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来人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很不乐观,现在到处是通缉妹夫的告示。”
卞夫人失落地跌坐在蒲团上暗暗垂泪:“我就知道夫君当日匆匆派人送我回家却不告诉我原因就一定是有事。想不到他真的会去行刺董卓!”
那人也叹息道:“袁术来信说妹夫已经遭了董卓的毒手,虽然太守张邈是妹夫的好友不会真的听董卓的话查抄曹家,可妹夫的很多属下都在议论着要投靠他人去了,妹妹,你也跟着我回琅琊老家吧!董卓的军队现在就在汝南和颖川劫略,张邈只是一个太守,怎么挡得住这些大军,等他们真打到这里,那时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卞夫人心中悲痛难当,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她想了一想道:“夫君是生是死还不清楚,我怎么可以自己先逃生而去?以后如果知道了夫君还活着,又有何面目相见呢?我不会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听了卞夫人的话,顿感惭愧,便唯唯道:“妹妹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妹夫能娶到你过门真是他的福分!”
卞夫人紧接着又道:“别人乱我们自己不能乱,当务之急是赶快通家族其他人一起出动寻找夫君!董卓一定派了许多追兵的,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