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叶紫涵转身对曹操道:“其实女儿来此之前已经遇见了于禁及其人马,只是没有向其表明身份,他先我一步而来,为何现在还没有见到他?”
曹操眉头深锁,未及回答,传令兵忽然来到,口中道:“启禀主公,于禁将军到了,只是现在是在河水对岸,他已经命军士建好了营寨,又找到了数十船只,前来接应主公过河!”
听了这话,众人又喜又惊,夏侯渊上前抓着那传令兵的衣襟喝问道:“此言当真?”
那传令兵战战兢兢道:“当真,于禁将军派来的船只便在岸边,将军可以去看!”
曹操和众人都疑惑地看向水面,果然只见水面雾气氤氲之间,数十只船筏正缓缓驶来,为首一将,正是于禁!
这时几个传令兵又同时感到,一起拜倒于曹操身前:
“启禀主公,张绣带着数千人马,忽然出现在我军西面,突然发动了袭击!”
“启禀主公,南面忽然出现数千人马,是张绣部将雷簿和左灵,意欲与张绣三面夹击我军!”
“启禀主公,刘表人马已近此处,怕不足十里了!”
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心,众人不禁更加惶恐起来,说话间于禁所驾小船行驶如飞,已经靠了岸,他纵身跃下小船,健步近前,向曹操称罪:“末将来迟,请主公速上船,对岸已扎下营寨,足以挡住张绣追兵!”
“恩!于禁将军辛苦了!”曹操舒展开紧缩的眉头,不快地怒视了周围那些误传谣言的将士们一眼,然后厉声道,“上船,撤到对岸去!”
话刚一说完,众军便行动起来,然而此刻张绣左灵雷簿已经杀进,于禁护着曹操荀攸夏侯渊等人上了船,自己却留在岸上,谢罪道:“文则未经主公同意,擅自做主,致使我军许多将士无辜伤亡,今日既知主公无事,末将也可以放心前去厮杀了!”
众人震惊异常,曹操变色道:“文则你要做什么?”
于禁拔剑出鞘,恰逢雷簿已经率军赶到,虽然见自己身边只有数百亲兵,依然悍不畏死地步行冲杀过去,口中大呼:“贼人,还二位公子命来,还典韦将军命来!”
曹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指着于禁,口中不住嘶吼。
可现在曹操众将,哪还有可战之人?
叶紫涵对程剑道:“现在父亲暂时安全了,我们一起过去,不要让这于禁丢了性命,顺便把李典和乐进也一同救出!”
程剑点点头:“正有此意!”说罢足尖一点船舷,众人未及反应过来之时,程剑已经身在了岸上,叶紫涵也紧随其后,纵身上了岸,二人一左一右,一齐冲向于禁身侧。
雷簿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命悬一线,见于禁步战来攻,哪里会放在眼里?当即长枪一抖,直取于禁要害。
于禁就地一滚躲过,长剑直接砍在了雷簿坐骑的马蹄之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将雷簿重重摔了下来,雷簿杀了几个于禁亲兵,正在兴头,忽然摔下马来,反倒被于禁的亲兵团团围住,左灵虽然赶到,命大军围住于禁及其亲兵,但看雷簿被制住,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快将雷簿将军放了,不然我让你们都活不成!”左灵令军士一起大喝道。
于禁冷笑一声,将长剑抵住雷簿脖颈,命亲兵一起回道:“敢不退步,第一个就杀了他!”
顿时两方陷入僵局。
正僵持间,忽地一支羽箭破空凌厉袭来,直取于禁,势不可挡,于禁身旁的亲兵们只来得及说了半句:“将军小心——”那箭便钉进了于禁的身子。
于禁一动不动,好半天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好厉害的箭!”
“还是晚了一步!”正疾速赶来的叶紫涵和程剑也停下身形,呆呆看着战场上的于禁,后悔应该阻止于禁出击的。
“将军!”那些亲兵们也一起惊呼,他们不相信自己的主将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是于禁临终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于禁很煞风景地说话了:“干什么,我又没死,中箭是又不是我,是他!”
说着于禁一指身后的雷簿,这时众军才注意到刚才的那只羽箭正不偏不倚地钉在雷簿的心口之上,之前不过是贴着于禁的铠甲路过罢了。
“咕噜!”雷簿不甘心地看着羽箭袭来的方向,身子缓缓倒下去,似乎在质问为什么要杀他!
叶紫涵向不远处望去,只见一支人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为首一中年大将络腮满面,神情坚毅,凛凛喝道:“堂堂大将竟为人所制,不如让我结果了性命,也好过给自己人丢脸!”
这是何人?叶紫涵不禁疑惑起来,箭术如此超群不凡,看他年纪,叶紫涵忽然想起一人,莫非他是——
只听左灵大怒着对来将道:“黄忠,我家主公请你来是一起打曹操的,你居然刚到就杀我大将!”
“哼,你待如何?”被称为黄忠之人纵马前来,丝毫没有将左灵放在眼里,冷哼道,“如此庸才竟为大将,也难怪张绣会动不动就来求援了!”
“你!”左灵被黄忠这番话气得瞠目结舌,可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因为黄忠说得一点都不假,他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很有能耐的了,那好,这于禁就由你来对付,我去追击曹操,如果你连他都拿不下,我第一个不服你!”
说罢左灵撤了兵马,择路向河岸而去,正巧张绣也赶到,见于禁不过数百人,根本没有在意,也和左灵合兵一处,张罗船只过河追击曹操。
于禁本待阻拦,但黄忠却已经拦住了于禁的去路,抽出所配宝刀指着于禁:“年轻人,不要把我当空气!”
于禁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黄忠的弓术刚才不过是小试身手而已,如果真要瞄准他的话,此刻他已然身在地府了。
叶紫涵,趁二人没有出手,已经先一步拦在了于禁身前,对马上黄忠作揖道:“伯父好,小女子叶紫涵见过黄伯父!”
黄忠自然先前已经看见了叶紫涵,在马上笑着道:“小女承蒙紫涵姑娘照顾,在下在此谢过了!”
于禁错愕不已,问向叶紫涵道:“郡主原来认识这人?”
黄忠下得马来,打量着一头雾水的于禁大笑道:“不然将军以为在下为何要杀张绣的人?”
叶紫涵道:“黄忠大人的千金是我的心腹,算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于禁恍然大悟,躬身对黄忠作揖,“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这是什么话?”黄忠立即上前扶起于禁大笑道,“阁下可是难得的帅才,若是死于我的箭下就太冤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黄忠应该是刘表部下吧,这么做不怕刘表起疑心?”程剑疑惑着走过来,打量着面前看起来看似与先前杀气凛凛的斗将判若两人的黄忠诧异道。
“阁下是?”黄忠没有见过程剑,因此不知身份,也诧异道。
“程剑!”程剑冷静地说道,
“失敬!阁下的话不无道理!”黄忠说着,忽然回身对自己人马喝道,“准备厮杀!”
“诺!”听了黄忠的话,他的人马纷纷抽出兵器,复又爆出凛凛杀气。
叶紫涵等人不由惊愕万分,看向同意惊愕万分的程剑和额头开始冒起冷汗的于禁。
一时之间,战场气氛再度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