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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特和里德尔
小汉格顿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见。刚特老宅是一座在盘根错节的树丛中半隐半现的房子。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一条死蛇钉在门上。 (——摘自原书)
此时已经是黄昏,太阳沉在山的一边,只露出半张脸,暖黄色的光辉笼罩着对面山脚下的麻瓜小镇。
小汤姆站在刚特老宅的门前,右手拿着魔杖,左手牵着塞利西亚,脸色神色莫辨。
塞利西亚穿着一天黑色公主裙,脚上难得地穿着鞋子——因为小汤姆拒绝抱着她,表示影响气势。她单手把一个大大的水晶瓶子抱在胸前。
“果然是已经没落的家族。”小汤姆语气冷淡,“甚至连麻瓜驱逐咒都没有。——哦,倒是有一个屏蔽魔咒的小阵法,我想它们是不想魔法部老来找麻烦。不过这下我们带来的魔药可能用不上了。”
塞利西亚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表示嫌弃。
小汤姆伸脚,用脚尖碰了碰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砰——”的一声。
小汤姆和塞利西亚看着就这么倒在灰尘里的大门,久久无语。
小汤姆踏进了那阴暗的屋子,塞利西亚就跟在身后。
整栋房子完全看不出来有人居住的痕迹,处处都是堆积的垃圾和沉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尘。房间里的家具都破烂得成了个木头架子,屋顶上挂着几串奇形怪状的动物尸体和爪牙,看起来阴森可怖。整栋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霉气。
小汤姆的嘴角抽搐片刻:“我突然很感激他们把我丢在了孤儿院,不然我很可能在十一岁之前就因为哮喘而死——我可不认为他们有钱给我买魔药。”
塞利西亚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屋子深处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汤姆皱眉仔细倾听片刻,辨认了方向。历经灰尘、腐臭还有酒气的侵袭之后,终于在塞利西亚的帮助下,从墙角那一摊散了架的疑似是床的木片里扒拉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他的面目被污垢和乱生的胡须所掩盖,浑身酒气,衣着破烂不堪。不过依稀可以看出他藏在乱糟糟的毛发后,那双眼睛凶悍而残暴。
塞利西亚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以免沾染上他身上恶心的酒气和臭味。
小汤姆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后退的本能,对那个男人点了点头:“你好,请问你是莫芬·刚特先生?”
那个男人闻言抬起脸,双眼好不容易才对准了焦距。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发出凶恶的红光,他嘶吼着发出嘶嘶的蛇语:“汤姆·里德尔!你这个肮脏的、下/贱的……你怎么敢还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蛇语丝毫没有小汤姆猛的圆润和低沉动听,而是像锯木头的声音,塞利西亚恨不能捂住耳朵。
小汤姆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抽出魔杖指着他:“力劲松懈!”
绿光射出,莫芬·刚特被击中了,他后退着飞出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靠在墙根上呻吟着。他的额头撞破了,鲜血流了满脸。
“你认识我?”小汤姆眯着眼睛,步步靠近。塞利西亚注意到,他也开始说蛇语。
“哦,不……你不是他,你是个巫师……”莫芬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哈!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儿子?你是她,我的姐姐,那个贱/女人和那个麻瓜的儿子?”
“那个麻瓜?”小汤姆的脚步一滞,“你说谁是麻瓜?”
“还能有谁!”莫芬刚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那个里德尔!那个肮脏下/贱的无赖!他拐走了我的姐姐!还有我们家的传家宝!”
小汤姆完全被他的污言秽语折磨得没了耐心,忍无可忍地挥动魔杖让他闭嘴。他的魔杖指向莫芬·刚特的鼻尖:“算了,让我自己来——摄魂取念!”
小汤姆从未如此失魂落魄,他颤抖的手几乎无法握紧魔杖。
莫芬·刚特在遭受了强大的摄魂取念之后早就昏厥了过去。塞利西亚看着小汤姆脸上毫不掩饰的苍白和震惊,有些担心地上前。
“你看到了什么?”塞利西亚问。
“他是个麻瓜。”小汤姆语气丝毫没有情感的起伏,“我的父亲,他是个麻瓜。”
塞利西亚一愣:“什么?”
“我的母亲,梅洛普·刚特,她爱上了一个麻瓜。”小汤姆转过身向屋外走去,“她为了那个男人,调制了迷情剂迷惑了他,离开了自己的家,然后有了我。可是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她就……抛弃了自己,也抛弃了我。”
塞利西亚跟在他身后,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要去做什么?”塞利西亚问。
“找那个麻瓜——我的父亲。”小汤姆站在倒地的大门前,“他就住在对面山上的那个宅子里。”
小汤姆头也不回,大步向前走去。
塞利西亚想了想,跑回屋子里,扒拉出莫芬·刚特那个旧得都露出杖芯的魔杖,用了一个清洁咒,塞在腰上。她弯腰的时候发现莫芬的中指上戴着一个戒指。那是块粗糙的黑石头镶嵌在一个老金的底座上,塞利西亚觉得那块石头上的划痕很是眼熟,顺手也摘了下来塞进脖子上的袋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赶紧跑了出去追上小汤姆的脚步。
里德尔家是附近有名的乡绅。
尽管老里德尔的儿子汤姆·里德尔曾经有过一些不那么光彩的经历,比如说和某个流浪汉的女儿私奔。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聚集财富和博得人们的尊敬——或者说是博得人们表明上的尊敬。里德尔庄园是一座华丽的庄园,它可以说是是方圆几里内最大最雄伟的建筑物。它坐落在半山腰上,站在庄园里,可以看见附近好几里内的所有风景。而人们视线所及,都是里德尔家的土地。
此时太阳已经慢慢落下山头,点点烛光从庄园那美丽的落地窗里透出来。透过窗子可以看见一张长桌,桌子上铺着精美的桌布,点着银质的烛台,摆放着一盘盘的美食。看起来这家人正准备享受一场美味的晚宴。
桌子旁坐着一对头发灰白的老夫妻,还有一个黑发男人和一个金发的女人。那个男人背对着窗子,看不清样貌。
小汤姆站在花园里,眼光复杂地看着屋内和睦的一家。
塞利西亚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忍无可忍地飘起来趴在小汤姆怀里喘气。
“小汤姆?”
“看见了吗?”小汤姆静静地看着窗内,“那个男人,年轻点的,据说是我的父亲。你说他的脸是什么样的?似乎和我很像。”
“没有,小汤姆你绝对比他帅很多。”塞利西亚严肃地回答。
“是吗?”小汤姆勾起嘴角,“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你好?”甜美的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小汤姆猛地回头。
一个少女婷婷地站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