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是个大嗓门,声音竟然能传遍整个体育场,比起高音喇叭也毫不逊色。
“听好了,每两个人里面分出一个,马上动身往四点钟方向,动作快。”看台上的一个老战士大喊一声,率先收拾武器往东面看台跑去。
众人按照各自的站位一个动身一个留守,每两人中分出一个前往东面支援,沈浪刚好是要前往支援的那一个,只见旁边的四眼对着自己伸出一个大拇指,沈浪马上也回敬了一个大拇指,一把拎起枪支就沿着看台往东面跑。
越接近东面枪声就越清晰,在跑过靠近南边的看台的时候,沈浪看到看台之外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伏着几具异种的尸体,还有不少的异种正在争先恐后地往看台冲来。异种冲锋的时候是四肢着地的,粗壮的双下肢和上肢前后交替,每一次发力都能产生惊人的爆发力,冲击的速度极快,有如一头凶猛的猎豹。各种口径的子弹和曳光弹从看台上倾泻而出,在夜色中交织出一道灿烂的光华,弹头和手雷爆炸的碎片钢珠溅射到异种的骨甲上,不断发出沉闷的扑哧扑哧的声音,一些异种已经身中数十弹却照样一如既往地勇猛冲锋,生命力极其顽强。
沈浪看到有一只异种的手臂被大口径子弹打断,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身体,但异种对自己的伤势连看都没看一眼,还是嗷嗷叫着猛扑上来,还有一只异种双脚被齐膝打断,但仍然用两只爪子在地上扒拉着死命向前爬。有几个已经靠近看台的异种受到了额外的火力关照,有一个的天灵盖已经被打得凹陷了进去,但却浑然不觉,还是将双爪死死地插进水泥墙里想要爬上来。
沈浪看得心里直冒凉气,看来异种们不光没把人类的性命当回事,甚至连自己的命也没当回事,或许它们根本就不懂何为生命,生存的本能和对鲜血的渴望使它们成为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
有一个战士正扛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一个劲地朝墙下射击,墙下有几只异种正在拼命向上攀爬,和他搭档的另一个战士已经死去多时,尸体紧挨着墙角委顿在地,死去的战士应该是一名副射手,此刻的射手没有了副射手的协助,顿时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有一只异种在奔跑中猛地朝看台一跃,这只异种的弹跳十分惊人,竟然一下子跃到了看台边缘,脑袋几乎已经从看台上探了出来。战士慌忙掉转枪口朝着这只异种的脑袋近距离猛射,异种的头盖骨在连遭痛击之下被打得迸裂开来,黑色的污血将那战士溅得满头满脸,异种虽然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可还是紧紧地扳住看台边缘死不松手。
正在这时候战士手中的歪把子却突然熄火了,原来弹斗中的子弹已经打光,战士气得掉转枪头狠狠一枪托砸在异种的脑袋上,终于将异种砸下墙去。
歪把子正名大正十一式轻机枪,是二战时期日军的标配机枪。在设计之初,为了贯彻弹药通用这一理念,设计师没有为它设计普通的机枪弹匣,而是让它采用了与三八式步枪相同的弹夹供弹。为此给歪把子机枪特别地设计了一个开放式弹斗,弹斗最多可同时插入六个普通步枪弹夹,共计30发子弹。这本是一个很超前的设计,但是由于弹斗体积过大,影响了射手的视线,所以使枪托向右偏以便于瞄准,于是就有了歪把子这个外号。这样一来对射手来讲使用起来就大不方便,大大提高了对射手的要求,而且射击时需要有一名副射手在旁不断地装填弹夹。现在这名战士就遇到了这个问题,副射手的阵亡使得他要同时兼顾射击和装弹,顾此失彼。
战士正矮下身从死去的同伴身上摸出几个新弹夹,忙不迭地填压到机枪的弹斗里,但这时有另一只异种冷不防地从战士的背后爬了上来。
“小心!”沈浪发出一声惊叫。
战士抬起头来,略带错愕地看向沈浪。这时一只漆黑的爪子如鬼魅一般从他的背后钻入了他的身体,一把将他抓了个透心凉,只见一只血淋淋的黑色爪子从胸前探了出来,还带出了几块鲜红的内脏碎片。战士惊恐万分地看着从自己胸口钻出来的爪子,似乎刚刚才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另外的那只刚刚被砸下墙去的异种也重新爬了上来,那只异种已经伤得很重,有半个脑袋已经被打裂正不停往外流着脓血,只见它伸出双爪像摘西瓜一样地摘下了战士的头颅,一把远远地扔下了看台,两只异种扑到无头的尸体上就开始拼命地撕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