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位来历尚且不明的男子、为了只有这一面之缘的她九小寒做到这个地步呐?!
九小寒还需要再观察观察,只是,让她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个谜底揭晓得也太快了一点;反而,让她觉得,着实有些了然无聊了。
“难道,你,就没想要对我‘知恩图报’一下吗?”
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翘起,邪魅地冷艳一笑。
什……什么?
知恩图报?
——原来如此。
还真,可谓是:
莫道虎口竟脱险,怎料恩人求反转,无奈世间善恶缘,只叹忧喜各参半!
自然,九小寒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意图,根本不在于她是否“知恩”,而是,在于她得要“图报”,才是!
于是,她故意表现出有些“自卑”的神色,轻轻地别过脸去,不再与那白衣男子对视。
尽管,白衣男子的这张脸,有着与良子玉相似的骨骼轮廓和容颜特点,年纪上也只是显得比良子玉只大上个四、五岁的模样。
不过,在他的飘飘白衣、眉眼之间,却带有着隐藏不住的些许富贵之气,要比良子玉多出了几分成熟、少了很多棱角。
但是,从他刚刚对视的目光中,九小寒发现,此人,缺少了良子玉那般天然而生、有时却会故意隐藏的那种温润如玉。
那男子再次搬过了九小寒的脸颊,硬生生地似乎意在非要九小寒正面朝向自己不可:
“你这模样,生得倒是够俊俏!小公子,待我再好生看上一看……”
小公子?!
很好,很好!
白衣男子根本认不出来,九小寒的女儿身。
就但凭借着这一点,便更加能够说明:
他,不是她的良子玉!
——她的?!嗯,对,就是她的。
原本,刚一听到对方说前半句话的时候,九小寒特别想要对他一声大吼着,说出“赶紧给我拿开你的脏手”之类的。
再加上,尽管,她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带着手镣、脚镣,可要不是她的天力和法术都受到了限制,恐怕,九小寒早就一脚踢飞了这个让人心生厌恶、语气轻佻、长得却还巨像良子玉的家伙。
九小寒心中暗叹着:
哎!
可真是浪费了他那一脸酷似“子玉”的样貌,还有,刚刚酷似“子玉”的音色来呼唤自己为“小恩人”的那一声了!
知恩图报,是吗?
瞧我俊俏,是吗?
我可以“呸”你一下吗~~~?
我可以心中,对你冷哼了一声~~~?
幸好,自己只是异目蓝瞳、而不是失明眼拙。
其实,对方如果不说后面那两句话,九小寒还真是打算想着,在对方为自己挡下了那官靴彪汉的鞭子之后,好好感谢再一下对方!
就是差这么一点儿,这回,也彻底省下来那些多此一举的额外“客套”了!
然而,九小寒虽然内心活动十分丰富,可神色上却显得很单纯、平静。
白衣男子倍感疑惑地望着喜怒无形的九小寒: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承认?”
嗯?
他要她承认什么?!
对方的这句话,彻底把九小寒给整懵了!
“莫非,你这小子,真的,不认得小爷儿我?”
九小寒略显执拗地再次摇了摇头,在淡淡的无趣中,又夹杂着一丝对他隐隐的嘲讽:
“不好意思!我,应该认识你吗?”
“嘿唷!刚还没瞧得出来,这小性子,倒是够倔强的啊?!哈哈哈~~~不过,小爷儿我很喜欢!”
那白衣男子轻轻地甩开了手心里九小寒的下巴尖,“扔”到了另一边:
“行了,别装了!他们,他们都走了!”
被白衣男子的五根手指按压过的脸颊皮肤,都留下了很明显的红印子。
脱离了对方手掌的钳制之后,九小寒明显能够感觉得到:
在自己的下巴和嘴角上,被对方留下的那几个指印之处,到现在,还是挺疼的。
如此简单地想来:
对方不仅是个有一定内力之人;而且,从他的这一番举止言谈上看,此人,十有八之九成,应该是个表里不和、阴阳不定、性情乖戾的家伙。
除此之外,这白衣男子的真实身份,也必是不能小觑的。
刚刚,他能够用一个白眼、一个“滚”字,就让那个五大三粗、长鞭官靴的“彪壮憨货”卑躬屈膝、言听计从,灰溜溜地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的死囚们鱼贯而出。
那么,至少,在这个深藏于地下温泉裂谷之中足足上千年的蚺帝墓里,他应该是连任何象征着自己权贵身份的官级服饰都不用穿、任何防身兵刃都不必随身携带,就能让那些悍兵、悍匪乖乖臣服甚至束手就擒的那种人。
在自己体内那种怪毒还没有解除之前,天力和法术全被限制了的九小寒,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策略性地暂时服软,总是要比跟对方鸡蛋撞硫石硬碰硬的方式,能够获得“活下去”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的。
九小寒手臂无力地微微抬起一只胳膊,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感觉有点微疼的脸庞……
这个时候,那白衣男子早已经从九小寒的身前站了起来,他身材挺拔、风度不凡,与此同时,颇有一阵阵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气和优越感。
在他那两道似乎能够洞隐烛微的目光之中,还充满着饶有兴趣、别有深意的一丝玩味。
白衣男子微微低下头,俯视着坐在地上、全身毫无任何反抗与威胁之力的九小寒,淡淡地轻叹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哎!让你们承认,是我爹派你们来的,就这么难吗?”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乍一听起来,就好似是自顾自地在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