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有山挥手便欲转身出门。
一把长剑不知从何处而出,
横在渠有山的脖子上,
锋利的剑刃刺破皮肤,
有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殿下这是?”
渠有山感受长剑的冷冽身子止不住的轻颤起来,目光所至是一个全身黑色的剑客,方才明明还随在那人身后,一眨眼的功夫却已经用剑搭在了自己脖子上。
“想要买粮。”
“可惜你不愿意卖。”
“曹家主你说此人当不当杀?”
徐闲掏了掏耳朵,看着曹舍的方向笑了笑。
“回禀殿下!”
“草民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要钱不要命之人,朝廷南征是顶天的大事,渠家主却一点粮草都舍不得,实在不当人子,依草民来看……”
曹舍起身一礼,在方寸之间渡步起来。
“不妥。”
转身一个轻笑,
“自然当杀!”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渠有山一字一顿道。
“曹舍你个驴日的东西,唇亡齿寒的道理你都不懂?”
“我代郡三家几百年来相互依存,今日他姓徐的敢灭我渠家,明日就能灭你曹家,范家!”
渠有山从牙缝中挤出这话。
下一刻,
燕十三眉头微皱长剑压下,
渠有山只觉得整个人被森然死气所包裹,
“殿下!”
“我渠家愿意献粮,平价!”
“不不不……”
“全部赠与殿下!”
渠有山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升起再也顾不得其他惊叫出声。
“过时不候。”
徐闲扬了扬手,
“殿下,草民若是身死,那粮食又何处去寻?”
渠有山瞳孔不断放大。
“曹家主你说呢?”
徐闲没有接话反而看向一旁的曹舍。
“回殿下的话,草民自会为殿下寻来一同送往军中大营!”
曹舍含笑道,面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表情。
“渠家主安心去吧,这批粮食不会糟蹋的。”
话音落下,
有长剑深入三寸有余,
渠有山捂着咽喉倒地,
“嗬嗬嗬——”
……
场中有浓郁的血腥味升起,门外的护卫想要破门可一想起内里的那人便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如同木头人一般呆在原地。
“范家主,粮草一事你又如何看?”
徐闲转身看向范永斗,
咧嘴一笑确是白牙森冷。
“殿下,我范家有六十万石粮草相赠。”
范永斗眼神冰冷的望着渠有山的尸体,心中已经盘算起来如何侵吞渠家的商路,对于自己而言这六十万石粮草的价值绝对比不上渠家的覆灭来的有意义,可目光落到那个一脸人畜无害模样的年轻人身上时神情肃然下来,往后代郡没了渠家可观眼下背后捅刀子的情况曹家更为棘手。
“范家主如此大气?”
“为国分忧是范家的荣幸。”
范永斗的态度放得极低。
“不用了,为国分忧的还余下曹家不是?”
徐闲起身从怀中掏出厚厚账本丢到了桌上。
“以前便常听人说起,巨大的财富背后都隐藏着罪恶,可原本想来至少得有个良心底线,现在才晓得良心这玩意对于很多人来说,便是掏出来也卖不了几个钱。”
“这是……”
范永斗极快的反应过来,指着曹舍嘴唇轻颤着,老迈的身子挣扎着想要往曹舍的方向扑过去。
可春分刀已经出鞘,
人头飞起血染红了账本,
“想必曹家主也晓得范家的藏粮所在吧?”
手中的春风刀还未收鞘,
徐闲盯着眼前的曹舍问道。
“殿下放心,草民自然省得。”
“曹家的粮草连同渠家,范家,明日寅时之前必然送往军营,另外若是殿下放心南征的后续粮草我曹家可供迎三成!”
“三成?”
“怕是要掏空你曹家的家底。”
徐闲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曹舍来,
人如其名果然舍得。
“对了,殿下!”
“这是我曹家百年来的账本,若是殿下有意自可查探,我曹家银子不少,同样来得也不干净,不过有一点草民可以保证,我曹家百年来贸易境外盐铁粮草一类从未出境,只有丝绸瓷器一类赚异域胡人各国贵人的银子。”
“同样我曹家不敢保证这银子上没有沾血,可算是异族人的血,这点想来殿下也不会介意吧?”
说完曹舍拍了拍手,
门外自有护卫抬着另一口大箱子入内。
“你想要什么?”
收刀入鞘,徐闲轻念出声。
“草民想要为殿下效力!”
“哦?”
“草民相信殿下不会让曹家吃亏的。”
曹舍说完双手抱拳头压得很低牙关紧紧的咬在一起。
场上良久无声。
几炷香后,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起身拍了拍曹舍的肩膀。
“你爹给你取了个好名字。”
“户部给你余下一个位置。”
清朗的嗓音在房内回响,
当曹舍抬头时场中只余下瘫倒一地的账房先生和两句冒着热气的尸体,自始至终地上装着账本的箱子都没有被打开。
“呼……”
曹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臣,曹舍恭送殿下!”
望着那人的背影
曹舍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郑重其事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