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无人生还(下)(2 / 2)

“杀了他!”

“杀了他,老子就能过,还能过得比谁都好!”

一副副疯狂的近乎扭曲的面孔,大吼着抽出了腰间的兵刃,往少年郎杀了过去,背后的西城是一马平川,出了城迎面而来的也是千军万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只有东城门!

踏过东城门便能窜入青城山,青城山接邻武当七十二峰,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无论如何也要比一马平川的地方容易活命。

而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唯一的阻挡!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各种兵刃在朝阳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脚踏青石,

他们跃过深渠,

他们歇斯底里,

可高台之上,

少年郎只是轻轻握住手中的长剑,

只是随手一剑挥出,

最前方的上百人喉咙间便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线,他们甚至感受不到痛处,继续嘶吼着往前迈步。

可喉咙中并没有声响发出,

身子也没有随着自己前进,

“嘭,嘭,嘭……”

这是头颅落地的声响,

剑快到了极致,

甚至于他们的头颅落地之前还能看到自己往前倾倒的身躯,最后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声响,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世界就变成黑色。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活着的人如同死人一般安静

那一剑之下,

无论是四五品的江湖好手,还是三四品的顶尖高手,又或者寻常莽夫,都死了,就连死状都是一模一样。

不分高低,无关境界。

在这一剑之下,

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生平等。

高台之上,

少年郎确是极为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一剑自己原本是想着见血封喉,可奈何力道大了些,连带着头颅落地,看样子自己对这半步一品力量的掌控还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没关系,

眼下,

练剑的机会还有很多。

少年郎将春分刀挂于腰间,

持着惊蛰剑一跃而下到了长街之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是独属于剑客的风流写意,说起来少年郎并不喜欢杀人,可这辈子总有那么多人想杀他,总不能束手就擒,引刀自戮吧?

而解决仇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很简单,

杀他个干干净净便是了,

少年郎手中的长剑每一次刺杀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都加深了一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可少年郎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提升。

几个呼吸之后,

少年郎周遭已经没有了活人,遍地死尸,

尸体也从最开始的惨不忍睹的裂口,

便成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线,

少年郎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哑然失笑,

上辈子武侠剧中总觉得一个人砍翻一条街的人有些扯淡,就算是那么多头猪站着让你杀,也得费上半天的功夫,何况还是那么多的人不是?

如今才晓得杀人,

原来那么的容易,

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整个青城县如今还有多少人?

整座江湖的好手,

七千,八千,

又或者过万?

而自己又需要出多少剑?

少年郎低着头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是强行压下自己惊恐吼叫出声的欲望,不好发出半点声响打扰到那个正在沉思的少年郎。

风紧,扯呼!

已经有轻功上好的高手,脚尖点地,踏着屋檐跃过长街想要绕开少年郎往城东而去,可近了,才发现,城门下竟然已经有全副武装的兵卒驻守着,就连瞳孔中都是冰冷的神色。

那锐利的箭簇上有寒芒闪烁,

城洞中,那手持大铁戟的汉子狰狞一笑,城楼边上还有一位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剑客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这也是一条死路!

不甘心的腾空而起,

放眼望去东南西北四处城门俱是有兵卒把守!

远处西门,

那铁骑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城中!

瓮中作弊,

眼下已经是十死无生了,

……

长街上,

少年郎目光扬起看着余下的众人,

仰头时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剑身向前咧嘴一笑,

少年郎,

唇红齿白,眉眼含笑,

可所有人都觉得冷彻心扉,

就连那一口白牙中都透着森森的寒意。

少年郎目光扫过,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下意识的后退只觉得浑身僵硬,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脚下一个趔趄有人摔倒在地,扑倒在尸体上,起身时满脸鲜血用手擦了擦看着满手的鲜血,肝胆俱裂,竟是手中兵刃也不要惊恐的想要跑出长街。

此刻他才读懂方才那少年人得那番话,

尔等不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武林大会,扬名立万?

造反入京,荣华富贵?

到头来全都是一句空话!

自己又苦来此白白丢了性命?

可就刚刚跑到街角,

一股浩瀚如汪洋大海一般的剑气开始弥漫,

如果同时那少年郎还抽出了腰间的春分刀,

往前踏出一步,

周遭领域开启,

还没来得及,那汉子的头颅便落了下来,在青石上滚了几圈,最后落进了臭水沟里,那还未闭上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死之前的惊恐和不解。

所有人只觉得,

自己仿佛陷入了刀剑的世界,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皆可化身刀剑,皆可取人性命!

此刻,人群推搡着,惊恐着,大吼着,歇斯底里般疯狂想要逃离这条长街,离那个宛如妖魔的少年郎越远越好。

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那一人竟当真还要胜过千军万马!

身前人潮涌动,

身后刀剑峥嵘。

少年郎宛如君王一般,

带着千万柄刀剑而来,

所过之处,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