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杀了他,老子就能过,还能过得比谁都好!”
一副副疯狂的近乎扭曲的面孔,大吼着抽出了腰间的兵刃,往少年郎杀了过去,背后的西城是一马平川,出了城迎面而来的也是千军万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只有东城门!
踏过东城门便能窜入青城山,青城山接邻武当七十二峰,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无论如何也要比一马平川的地方容易活命。
而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唯一的阻挡!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各种兵刃在朝阳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脚踏青石,
他们跃过深渠,
他们歇斯底里,
可高台之上,
少年郎只是轻轻握住手中的长剑,
只是随手一剑挥出,
最前方的上百人喉咙间便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线,他们甚至感受不到痛处,继续嘶吼着往前迈步。
可喉咙中并没有声响发出,
身子也没有随着自己前进,
“嘭,嘭,嘭……”
这是头颅落地的声响,
剑快到了极致,
甚至于他们的头颅落地之前还能看到自己往前倾倒的身躯,最后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声响,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世界就变成黑色。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活着的人如同死人一般安静
那一剑之下,
无论是四五品的江湖好手,还是三四品的顶尖高手,又或者寻常莽夫,都死了,就连死状都是一模一样。
不分高低,无关境界。
在这一剑之下,
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生平等。
高台之上,
少年郎确是极为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一剑自己原本是想着见血封喉,可奈何力道大了些,连带着头颅落地,看样子自己对这半步一品力量的掌控还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没关系,
眼下,
练剑的机会还有很多。
少年郎将春分刀挂于腰间,
持着惊蛰剑一跃而下到了长街之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是独属于剑客的风流写意,说起来少年郎并不喜欢杀人,可这辈子总有那么多人想杀他,总不能束手就擒,引刀自戮吧?
而解决仇敌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很简单,
杀他个干干净净便是了,
少年郎手中的长剑每一次刺杀出,对自身力量的掌控都加深了一分,这个过程极为缓慢,可少年郎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提升。
几个呼吸之后,
少年郎周遭已经没有了活人,遍地死尸,
尸体也从最开始的惨不忍睹的裂口,
便成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线,
少年郎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哑然失笑,
上辈子武侠剧中总觉得一个人砍翻一条街的人有些扯淡,就算是那么多头猪站着让你杀,也得费上半天的功夫,何况还是那么多的人不是?
如今才晓得杀人,
原来那么的容易,
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整个青城县如今还有多少人?
整座江湖的好手,
七千,八千,
又或者过万?
而自己又需要出多少剑?
少年郎低着头默默思考着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是强行压下自己惊恐吼叫出声的欲望,不好发出半点声响打扰到那个正在沉思的少年郎。
风紧,扯呼!
已经有轻功上好的高手,脚尖点地,踏着屋檐跃过长街想要绕开少年郎往城东而去,可近了,才发现,城门下竟然已经有全副武装的兵卒驻守着,就连瞳孔中都是冰冷的神色。
那锐利的箭簇上有寒芒闪烁,
城洞中,那手持大铁戟的汉子狰狞一笑,城楼边上还有一位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剑客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这也是一条死路!
不甘心的腾空而起,
放眼望去东南西北四处城门俱是有兵卒把守!
远处西门,
那铁骑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城中!
瓮中作弊,
眼下已经是十死无生了,
……
长街上,
少年郎目光扬起看着余下的众人,
仰头时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剑身向前咧嘴一笑,
少年郎,
唇红齿白,眉眼含笑,
可所有人都觉得冷彻心扉,
就连那一口白牙中都透着森森的寒意。
少年郎目光扫过,三教九流的江湖中人下意识的后退只觉得浑身僵硬,身子忍不住的颤抖,脚下一个趔趄有人摔倒在地,扑倒在尸体上,起身时满脸鲜血用手擦了擦看着满手的鲜血,肝胆俱裂,竟是手中兵刃也不要惊恐的想要跑出长街。
此刻他才读懂方才那少年人得那番话,
尔等不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武林大会,扬名立万?
造反入京,荣华富贵?
到头来全都是一句空话!
自己又苦来此白白丢了性命?
可就刚刚跑到街角,
一股浩瀚如汪洋大海一般的剑气开始弥漫,
如果同时那少年郎还抽出了腰间的春分刀,
往前踏出一步,
周遭领域开启,
还没来得及,那汉子的头颅便落了下来,在青石上滚了几圈,最后落进了臭水沟里,那还未闭上的双眼可以看出他死之前的惊恐和不解。
所有人只觉得,
自己仿佛陷入了刀剑的世界,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皆可化身刀剑,皆可取人性命!
此刻,人群推搡着,惊恐着,大吼着,歇斯底里般疯狂想要逃离这条长街,离那个宛如妖魔的少年郎越远越好。
自己错了,
所有人都错了,
那一人竟当真还要胜过千军万马!
身前人潮涌动,
身后刀剑峥嵘。
少年郎宛如君王一般,
带着千万柄刀剑而来,
所过之处,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