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如此说来道长也是有真本事的人。”
“那便算上一卦。”
少年郎自然不是闲得无聊,而且感受着那老道士身上玄而又玄的气息一时间来了兴趣,因为这种气息自己当初在山河关前也曾见过。
“不知这位公子想算什么?”
“姻缘?”
“前途?”
老道士不明意义的掐指道,
少年郎还未开口,
“不对,不对,”
那老道士便边说自己边摇头。
“莫非这位公子想完算的是天下大势?”
那老道士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道长莫非有些难言之隐?”
少年郎配合着老道士的表演开口道。
“嗯。”
“天机不可泄露。”
“若是泄露,老道也会遭受天机反噬。”
“轻则重伤吐血伤及根本,”
“重则天雷落下一命呜呼,”
老道士夸张的比划道,
“那道长的意思是?”
“得加钱。”
老道长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支楞起来,
偏偏面色郑重一本正经的模样。
“好说。”
“道长,不知够否?”
少年郎笑了笑直接将包袱提到了老道士面前,老道士歪了歪头,透过布匹的缝隙依稀可以看清那极为剔透的玉玺。
“好说,好说。”
老道士喜笑颜开的点头应下,
却罕见的没有揭开那个包袱。
“不是银子的事,”
“公子是有缘人。”
“老道便为公子破例一次。”
老道士极为熟练的将一张绘有晦涩文字的白布铺到了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几枚生有绿锈的铜钱,和一块极有年份的斑驳龟甲。
“十天干,十二地支,两两组合,六十变化。”
“正所谓,”
“六十一甲子,九转一轮回。”
老道士神神叨叨道,
“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
“甲寅、乙卯、丙辰、丁巳、戊午、己未、庚申、辛酉、壬戌、癸亥。”
老道士满是黄泥的手指飞快的在白布点下,竟是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让人目不暇接,仅凭这一手也知道老道士绝非凡人。
“我等方外之人皆是用排列组合出来的六十甲子依次纪年,如今整好正值甲子末年,天地变化之机。”
“这个年成不好过哦,不好过哦!”
老道士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可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总是让人正经不起来。
“敢问道长今夕何为?”
“癸亥!”
老道士不假思索道,
“和天下大势又有何关?”
少年郎闻声也是来了兴趣,再度问道。
对于命理,
玄而又玄,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毕竟讲到底这东西也是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若真要说没有半分道理自己也是不信的。
“若是论人,”
“癸亥大海水,临官之水,支干,纳音皆水,忌见众水,虽壬辰水库亦不能当,不忌他土,死绝则吉,生旺则泛滥而无所归,玉宵宝鉴云......”
“癸亥,具纯阳之数,内体至仁,禀之者,天资夷旷,志气浩然,发为功业利泽,日时带煞,则凶狡之流。”
“今年出生之人,多心胸宽广之辈!”
老道士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少年郎同样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
反倒是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老道士。
“可若是论天下大势,自然离不开阴阳五行之说,历朝历代我中原诸国素来有以五行定国的说法。”
“天干之癸属阴之水,”
“地支之亥属阴之水。”
“如今又是甲子末年,天下大变,”
“敢问公子天下哪国属水?”
老道士也不顾滚烫,
仰头灌下一口茶水,
两人视线相撞,
少年郎笑而不语,目光明亮似星辰北斗,抬手间结界悄然升起,茶摊周遭众人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天下七大国。”
“唯有乾国五行为水,厚水为德。”
“癸亥年天下大乱。”
“乾国之德,当在天为合戊化火,升为瘟氤之气,泽而四方。散为江河之水,无土而壅,莫不成流,归江河而成济物之用也。”
“乾之仁德当遍洒天下,”
“江河所至,德之随行。”
“老道,陆沉见过殿下!”
老道士做了个道家的稽首,
不要掩饰直接点破了少年郎的身份。
“不知道长为何而来?”
少年郎轻声问道,
与此同时拇指已经抵住剑柄。
“老道有一师弟曾远行于凉州得罪过殿下。”
“我家师弟也是受人所托,不得已而为之。”
“他身死,乃是命数,老道并无怪罪殿下之意,也从来没有过寻常宗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死不休的狗屁道理。”
“老道来此,”
“一则,为殿下赔个不是,”
“二则,余下一份香火情。”
“方才的言语并非胡编乱造,是我师门一脉耗数月光景推算而来,大世之争,若是殿下相信,可在癸亥年出兵,必然事半功倍。”
“这番推算,只是赔礼。”
“道长,倒是个讲究人。”
少年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至于如何结下这香火情分。”
“尊师有一句话余与殿下,”
“这天上真的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