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听就是谎话的解释柳逸才自然是不信:“而且墨琴掌门还对我师父炫耀的说过,一簪三项的制作工艺既繁复又困难,不仅耗时耗力,产量也不高,只优先保证棋宗的配给。其他三宗,就是一宗之主最多也只能拿到两项的成品。所以,那个男人只能是墨染清秋的门人,还只能是墨染清秋棋宗的门人。”
“这……”枫情算是彻底被自家掌门的这张嘴弄得没脾气了。
——掌门怎么什么话都和玄真掌教讲啊,他怎么不干脆直接把门派里所有的机密和家底都全部告诉玄真掌教啊!
——或者直接把墨染清秋并入太玄真宗好了,也省的他来回两头跑的浪费时间。
——真是的,有这么拆台的吗!
——这边又是恐吓、又是警告的惇惇叮嘱:事关棋宗弟子安危,不得泄露。
——那边转眼就又把所有秘密全部都告诉了他人。
“……柳师弟……”枫情努力组织语言。
“再转回到风家一案上。”柳逸才见枫情还想再次开口辩说,直接捏了一个禁声术,这才继续,不给枫情丝毫插嘴的机会:“江湖纠纷本该归武林盟管,此地却由墨染清秋驻守,本就反常。后来我师父广发名帖邀请三教一武共同审理此案,本该最积极的武林盟却又推了邀约,就更不正常了。虽说武林盟宣称‘身受皇命监审,不宜过多介入’,可这与他们的一贯行事并不符。武林盟的存在就是为了调解纷争,他们即使不主动参与,也不该如此抗拒。”
“更奇怪的是,‘柳逸才’三字是怎么被传出去的。风家一案未发生前,外面的人虽然早就知道了我师父收了名亲传弟子,却并不知道我这名亲传弟子姓甚名谁,是何长相。”
“还有那个假风老。风家一门被灭,本该无一生还,却侥幸逃出来个假风老,还言之凿凿的报出了我的名字,说是凶手。”
“焱武君太玄殿上大闹之后,即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风老是假,我却仍洗脱不了杀人凶手的罪名。”
“的确,仅凭焱武君的一面之词做不了任何关键性的证据,那为什么没有人沿着罗刹教这一线索查查看呢?”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看似合理,却处处都显露出不合理的地方。可所有人都忽略着这些不合理,然后又在不合理中找寻合理。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直到我看到了刚才的那些影像,终于明白了原因——因为被杀的是墨染清秋的人,杀人的罗刹教的人,对吧!”
柳逸才解开了枫情身上的“禁声术”,继续道:“所以,墨染清秋才会在一开始没有同意我师父的邀约,而是率先赶到了风府,驻守此地,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所以,武林盟也没有在第一时间主动介入此案,他们在等墨染清秋的调查结果。也所以,即使那些围观的武林人士已经明白了我不是凶手,还是主动选择性的忽略,因为他们怕了罗刹教的能力,担心会因此再次挑起二十年前那样的血腥。”
“可是,凭什么要我做这个替罪羊!”柳逸才深吸一口气,不甘的开口,为自己不平。
“柳师弟可是……记起了什么?”术法解开,终于找到说话空隙的枫情忙开口,试探性的发问。
“枫情师兄希望逸才记起什么呢?是记起风家主母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风落影的二女儿?还是柳秋生与墨染清秋之间的特殊关系?更或者是我柳家和风家之间的渊源?”柳逸才反问枫情。
“呃……”枫情的脑子快速飞转,沉吟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对柳逸才的反问逐个反击:“柳师弟这话说的真是即矛盾又不合常理。”
“即使假设那男人是我墨染清秋的门人,可二十年前风落影南上武林和我派发生过冲突,两派间夹杂着血债,那位门人又怎么可能会迎娶一位罗刹教的小姐做一府主母?再假设那位主母真的是罗刹教的二小姐,可这位二小姐的尸体就在这里,如果这条假设成立,那那波杀人的黑衣人就不该是罗刹教的人了,罗刹教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会杀自家教主的女儿吧?更何况风府距离长河镇甚远,十年前就已经灭镇,又怎么和你柳家扯上什么关系?”
见柳逸才沉默起来,枫情忙再次开口,对柳逸才淳淳劝导道:“柳师弟,墨染清秋也是当年三方约定的当事者之一,枫情虽然不是修者,却也听说过修为高深的修者是可以对低阶术法进行修改的。柳师弟,外面的世界不似山里简单,不要被人骗了。”
柳逸才听罢却笑了起来,一把掀开了眼前的白布。
白布下是一个红衣女人,和刚才影像中的那女人装束相似,只是皮肤已经出现了尸化的现象。
“枫情师兄,即使尸体已经发生了变化也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主母该有的手,风如烟还活着!”
PS:饫:yu四声,饱而厌也。
PS:烟:烟,火气也,被火点燃后产生的现象,多为有害的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