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南宫轩城已经抢救过来,只是还在昏迷中。一双腿因为粉碎性骨折,被打上了重重的石膏。
于凝悠坐在他的病床前,看着他清绝俊逸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歉意的伸手抚了抚他的侧脸,刚刚医生的话犹在耳侧。
“如果病人的腿恢复不好的话,恐怕后半生都会在轮椅上度过了。所以好好护理,不要再出什么状况了。”
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那她要歉疚一辈子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如今解决问题唯一的方法,也许就是嫁给他,用她的下半生来偿还他的恩情。
身后的门,被推开,慕容逸爵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
他冷峻的脸上写满凝重,注视着于凝悠的眼睛里带着决然,整个人仿佛被灌满了浓重心事的忧郁王子,让人的心忍不住的柔弱下来。
他站在那儿,将门轻轻的合上,靠在门上,没有动。忧郁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
于凝悠一直呆呆的注视着南宫轩城,脑海里渐渐打定主意,既然已经这样,那她就嫁给他。
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她的心底怎么有股隐隐的不甘?
似乎她一直等待的不是这样的结局。
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眼角溢出,顺着她光洁的脸颊落下来。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俯身趴在病床上。
于凝悠,拜托你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五年前,如果没有那个混蛋的横插一脚,你不是已经嫁给他了吗?
慕容逸爵忧郁的眸子里心疼渐渐浮现出来,他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无助的她走去。此刻他只想拥着她瘦弱的双肩,告诉她,一切有他在,他什么都会处理好的。
于凝悠感到一只胳膊环上了她的肩,她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她闭着眼睛,没有动。
这个怀抱沉在记忆中,能够让她心安让她踏实。
熟悉的气息传到鼻端,她身子一抖,才意识到什么。条件反射一样直起身子,推开环着她的胳膊,扭脸看着半蹲在身边的慕容逸爵。
“你,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欢迎你。”她霍然起身,向后倒退了几步。刚刚还柔弱无助的小脸顿时换成冰冷与漠然。
“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慕容逸爵看着她瞬间的变化,眸子里闪过受伤,俊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薄薄的唇抿着,拉着她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你放开我,我和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什么好谈的。轩城还在这儿躺着,你就这么毫无廉耻的将他的未婚妻带走,还真是未改掉无耻的本性……”
于凝悠小声反抗着,可还是被他拉着出了病房门。猛然间,絮絮叨叨指责不止的唇被堵上,她的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
慕容逸爵的吻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直逼得她透不过起来,眩晕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要滑倒在地上。他这才微微放开了她一些,握着她的肩膀的手抓得紧紧的。
“如果你不想再让我做出出格的事,就不要再说那些无谓的话,我不想听。”他深邃的眸子近距离的看着她受惊的眼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可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其中含有无奈的情绪。
四目相对,于凝悠的心嘭嘭的跳起来,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刚要说话。他的吻再次的落下,只不过这次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动作,就快速的离开她。薄薄的唇紧紧抿着注视着她,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你……”她说出这个字,却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惊觉到二人此时的姿势是何等的暧昧,慌慌张张的伸手推开他,手足无措的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在这儿做出对不起南宫轩城的事?他为了救自己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而她竟然和这个混蛋在这儿干什么?搞暧昧,偷情。
她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耳光,她怎么就这么贱了?
走廊尽头,她重新恢复了镇定,冰冷也重新回到她绷紧的小脸上。
“你想说什么就尽快说,我不想和你浪费太多的时间。而且我也没有时间在这儿和你耗着,说完了就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慕容逸爵在她的身边站定,清冷的眸子看着楼下来往的人流,慢慢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她,“宝贝,南宫轩城是救了你,可即使如此,你也不必以身相许。我可以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对他进行治疗,你不能嫁给他。”
“嗬。”于凝悠冷笑一声转脸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眸子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嘲弄。
“慕容逸爵,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因为他救了我才以身相许的?你不要异想天开好不好?我告诉你,我爱他,所以我要嫁给他。五年前如果不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我早已经是他的老婆了。这些不需要我再帮你回忆吧?”
“五年前,五年前是因为你失去了对我的记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的爱人是他。”慕容逸爵握着栏杆的手泛着青白,压抑着情绪的俊脸棱角更加分明,他竭力辩驳道,想要说服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
“是,因为失去记忆让我爱上了他,可你以为我找回记忆就会记得我爱的是你吗?恢复了记忆只会让我恨你!是,我曾经爱过你。可你告诉我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个瞬间,我的爱就已经不见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个曾经爱着你被你蒙骗的于凝悠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南宫轩城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