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君应淮已死,清儿又少了一个阻碍,她不过受点折辱罢了,有什么要紧?这桩买卖她不亏!
更何况……
她松开指尖,抬手抚上自己的脸。
有这张脸在,皇上的心,迟早会回来!
康才人终于冷静下来。
脑中清明后,才突然想到今日之事颇为怪异。
她眯起眸子,冷声道:“秋瑾,君应淮藏身的消息,是谁递进来的?”
秋瑾愣了愣,神情也骤然严肃。
“小主是怀疑,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康才人颔首,刮了刮手中护甲。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
“君应淮一早挖好了密室,他心思缜密,此事定是藏得滴水不漏。”
“可为何这消息偏偏就让我们得知了?”
“又为何我们的人马一到,便被抓了个正着?”
她坐在凳子上,重重捶了下桌面,“定是有人拿我们作筏子!”
“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消息?”
秋瑾咬唇思忖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只是寻常的小道消息,往日也是这样探知的,并无异样。”
康才人垂眸道:“那又是谁抓了我们的人?”
秋瑾道:“咱们的人马尽数被擒,都被提去大理寺了,那边口风紧得很,半点消息也没漏出来。”
康才人沉了脸色,敛眉道:“去叫清儿进宫一趟。”
她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这样坑害她!
君亦清得了母妃被降位的消息,立刻赶往宫中,进宫之时,正好瞥见君策的马车离开。
“这个时辰,王叔怎会在宫里?”他心中疑惑。
君亦清心中着急,一时没有深思,加快脚步赶往御书房。
却被拦在门外。
他在御书房外着急踱步。
父皇定是知道他要为母妃求情,这才刻意不见。
此时,秋瑾正好路过。
“王爷!奴婢正找您呢!”
“秋瑾姑姑,母妃如今怎样?”他迎上去,焦急道。
“小主受了打击,如今正在宫里发脾气呢,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君亦清回头看了御书房一眼,索性咬咬牙,跟着秋瑾去了贤宁宫。
“母妃找我何事?”他这才想起秋瑾方才的话。
秋瑾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小主怀疑有人利用她去对付太子。”
“正要遣奴婢去告诉您一声,让您调查此事呢!”
君亦清停了脚步,表情骤然凝重。
脑中突然闪出刚才见到君策马车的画面,心中掠过一抹惊异。
难道……是王叔?!
翌日,尚书府。
翟慕灵靠坐在榻上,呆呆地望着窗几上的那盆花。
翟容与推门进来。
“姐姐,吃点东西吧。”她将食盘摆在桌上,走到翟慕灵身边,叹了口气。
她蹲下身,握住翟慕灵的手。
“姐姐,你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未进,爹和哥哥们都很担心你。”
翟慕灵眼神仍在那盆花上,“我不饿。”
翟容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纯洁的百合花迎着日光,倏然展开了花苞。
层层花瓣似有光泽,在阳光下如雪般绽放。
蕊间红点,似血鲜艳。
翟慕灵望着这洁白之上的一点红,眼中突然蒙上水雾。
她心中大恸。
犹如利刃划过,却倏然变得坚韧。
她反手握住翟容与,语气坚定道:“容儿,我想,开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