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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春楼。

那妇人挤开人群，鬼鬼祟祟地走到前台。

“掌柜的……”

眼前光线被遮挡，掌柜头也不抬地拎着算盘往旁边挪了挪：“看病左转排队，取药右转。”

他手上噼里啪啦地敲着算盘，都快溅出火星子了。

表情却一脸愤恨。

我算，我算，我算算算！

这破账，怎么就算不完呢！！！

那妇人见他看也不看自己，索性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你们杏春楼，要大难临头啦！”

算盘声戛然而止。

掌柜的一手按在算盘上，一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伸出手指捏了捏，随后对那妇人道：“这个月，你是第三十六个诅咒我们歇业的人了。”

这行业龙头，委实是不好当啊！

那妇人一噎，凑上前道：“掌柜的，我可没有乱说！”

“你可知这街角，出了个义诊摊？”

什么摊？

摊什么？

掌柜的皱起眉头。

那妇人犹自愤慨道：“那翟家小姐在街边义诊，不仅不收诊金，还免费送药材！”

“只怕再过段时间，你们杏春楼的生意，都要被她们抢光啦！”

掌柜的探出身子，揪住那妇人的衣领，拔高了声音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千真万确！”

那妇人吓了一跳，见掌柜的情绪激动地松开了她，低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苍天有眼呐！”掌柜的突然抚掌大笑起来。

他终于可以不用那么忙了！

东家开这杏春楼的时候，嘱咐过他，只要完成最低营收就可以。

他是想着可以摸鱼，这才答应给东家做掌柜。

谁知一不小心做成了京城最大的医馆！

也不是他特别有本事，全靠同行衬托啊！

他这双手，打算盘都快打出伤来了！

现在终于有了个竞争对手，还是东家吩咐过要特意关照的翟家！

他如何不高兴？

掌柜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脸上褶子都快挤成花了。

那妇人一愣。

这掌柜的没毛病吧？

怎么客人被抢还这么开心？？？

她惊疑地看着那掌柜召来一个伙计，兴冲冲道：“快，快去给东家报信！”

“问问他，这翟家的义诊摊，该如何应对！”

他在心中苍蝇搓手。

东家曾经吩咐过，要对翟二小姐的事多加照拂，如今她摆了义诊摊出来，也不知道东家会如何资助她。

他得去问问，到底是送钱还是送药！

那妇人一听，心中大喜！

这掌柜的虽然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看他这样子，是要收拾那义诊摊了！

她摸了摸怀里的银子，眼里闪过精光。

嘿嘿，这些白花花的银两，很快就都是她的了！

伙计不多时便带了信回来。

那妇人禁不住把脑袋往前凑。

掌柜的拧着眉躲开，这才打开信件看了看，忍不住啧啧点头。

东家这是决定送药了！

不过也对，那翟家又不缺钱。

他收起信件，对那伙计道：“快吩咐下去！”

“凡是翟家义诊摊开的药方，都可来我们杏春楼免费取药！”

“你说什么？！”

那妇人恍若被打了个晴天霹雳，僵在原地。

伙计的当即跑到店里，咧着大嗓门通报了这个喜讯。

杏春楼内看病的人顿时少了大半，争相往义诊摊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