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容与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意思,方才还想劝君策算了,现下突然被挑起了胜负欲。
她歪头笑道:“这位小姐看着非富即贵,今日我们即便加价到一万两,想必小姐也是出得起的了?”
“那是自然”,那位叫青荷的丫鬟抢先回答,“不过一万两银子罢了,你们半辈子也赚不到的,我们小姐生来就有。”
她哼了声,扬起脑袋。
翟容与龇起一口小白牙,梨涡浅浅,“那可巧了,这钱嘛,我们也是不缺的。”
“不过,大家也犯不着为了件披风,在这拼家底。”
她拿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在众人面前抖了抖,那丫鬟青荷一下变了脸色。
这人看着穷酸,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翟容与收起银票,拢在袖中,那银票悄然变成一张符纸。
她眉梢轻扬,圆润的杏眼溢出调皮的光亮,“不若这样,我们赌点别的。”
“谁输了,便出价买走披风,无偿赠予赢家,如何?”
翟容与单指转着腰间飘带,有些狡黠地对那丫鬟笑了下,半阖着眼皮,悠哉道:“若是你们不敢赌,那便还是照规矩竞价。”
青荷果然被激怒,她与自家小姐对了个眼神,见后者点头,青荷立刻跳脚道:“有何不敢?!”
“就怕你们输了赖账!”
翟容与耸耸肩,没理她,转头问那独眼僧:“大师,您可同意?”
“你这姑娘倒有意思。”
独眼僧见她态度友善,不免也心生好感,他朗声笑道:“行,若你们谁输了赌约,台下又无人加价,便可花四千两买走这正气披风。”
围观群众也起哄支持。
加价应该是没人加价了,但说起吃瓜,倒遍地是猹。
鬼市本就是热闹之地,打赌这样好玩的事儿,他们可不愿意错过。
方才散去一半的人群,竟又纷纷围拢了过来。
青荷上前一步,叉腰对着翟容与,高声道:“说吧,你想赌什么?”
“就赌这大师没有的东西。”翟容与伸手指了指台上的独眼僧。
众人纳罕。
这独眼僧在鬼市赚了这么多钱,只怕已什么都有了,就算没有的,也可花钱买到,还有什么缺的?
青荷也疑惑,“什么?”
翟容与微微一笑,“头发。”
“就赌谁发量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哄笑,他们就说,今日这热闹着实有意思!
方才和翟容与搭话的银鱼怪,也凑近了些,兴奋地甩了甩尾巴。
这姑娘真是个妙人儿!
它在枯燥的海底呆了这么多年,还没这么乐过!
君策垂眸哑笑,清冷的面容烘出如玉般的温泽,眼中柔光笼罩着眼前的少女。
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翟容与的发顶。
嗯,甚是茂密。
应该是不会输了。
翟容与却抓住他的手,桀桀一笑。
君策:……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荷脸色微妙,看向自家小姐,“小姐,这……”
那位姑娘牡丹花似的的脸上神色微变,却还是点头应了。
她抬起下巴,神色不屑。
她这一头茂密乌发,可是自小就万分小心地呵护着的,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凡人?
青荷瞬间会意,只是仍有些疑惑地看向翟容与,“这头发这么多,你要怎么分胜负?”
“难不成,还一根根去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