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如欲咬舌自尽的举动,乐正锦虞厉声道:“来人,给本宫制住她!”
宫人立即掰开婉如的嘴,往里面塞了一团布。
乐正锦虞满意地看着婉如求死不能的模样,轻笑着想与宇文睿说出自己的惩治法子。
似是猜到乐正锦虞心中所想,葵初突然出声,“贵妃娘娘,人既然已经伏罪,何不善局,留人一条全尸?”
乐正锦虞嗤笑,方才心底滋生的那丝感激因他的话悉数褪去,“本宫不是国师大人,不懂的慈悲为怀。”
她对上婉如喷火的双眸,“既然敢来刺杀本宫,就要有能力承担后果!”
她攀上宇文睿的耳朵,轻声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宇文睿点点头,吩咐一旁伺候的宫人下去准备。
“贵妃娘娘,您何必如此自损阴德。”葵初淡淡开口,“万物皆是轮回,善恶之报循序渐往。”
乐正锦虞扬眉,“什么是阴德?本宫不是国师,不懂轮回之道!”
“本宫只知道方才若不是国师,本宫这条命早就已经丢在她的手里。”再望着一旁白衣袂然的葵初,乐正锦虞突生反感之心,“本宫一向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人敬本宫一分,本宫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琉璃眸黑雾幽深,“本宫谢国师刚才救命之恩,日后自然相报。但我东楚之事,还容不得国师开口!”
她不过想处置一个婢女罢了,想怎么弄死这婢子是她的事情,与他何干!若是有这等悲悯之心,为何还要研制那些害人的毒药来?一想到慕容烨轩所中之毒,她就恨不得杀了南宫邪!眼前的罪魁祸首也难辞其咎!凭什么还要让她给这婢子留一条全尸?惺惺作态!
青落见她出言不逊,粉嫩的面庞立即染上愠怒之色,“贵妃娘娘,我师父只是好意劝您,你为何用这种语气与我师父说话?”
气死他了!怪不得人家骂她妖女,真是一条白眼狼!想他与师父千里迢迢来东楚替她治病,她竟然对师父这副没好脸色的样子。他的师父尊荣天下,谁人不敬三分?就连圣上见了也是温言细语。师父好言相劝她莫要犯罪孽,她倒好,竟然嫌弃师父多管闲事起来!
“本宫如何说话还要你教么!”乐正锦虞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侍童也敢与她这样讲话,“区区一名侍童,见陛下与本宫不跪不说,竟敢出言相冲。南诏国的礼仪教养便是这般目中无人么?”若不是看在他们来为她治病的份上,她早就让人将这小侍童拖下去杀了。
“贵妃娘娘,您——”青落不干了,他年纪虽小,但是谁见了他不客客气气?以往他在南昭国可是横着走的,圣上的哪个妃子敢在他面前叫嚣?
这样想着,稚嫩的心就变得不高兴起来,亏他一开始还觉得她十分好看,以后她就是自己眼里最难看最难看的女人!对!暖天阁的药炉都比她好看!
“青落!”葵初淡声阻止他,“向贵妃娘娘赔罪!”
青落顿时哀怨地望向葵初,人家都欺负徒儿了,你还向着人家…可是师命不敢违,他立刻闷声道:“青落失言,贵妃娘娘莫要怪罪。”
末了,怕她拿自己的礼仪说事,他随意地作了个揖,“青落与师父从未跪过人,还望娘娘海涵。”天底下谁敢让他们师徒跪拜过?真是…
见他嘟着嘴软声软语地与自己道歉,乐正锦虞的心微微变软,也不再追究他的不敬态度,“罢了,本宫不与你计较便是。”
青落立刻缩回手,哼!他才不要与这个丑女人计较。
殿内无人再出声,乐正锦虞静静地窝在宇文睿的怀中,望着地上时不时挣扎的婉如,怨恨的目光丝毫未往心中去。这样的目光她看多了,也早已麻木了。
不管如何,现在她跪在地上,而自己还是好好地活着,胜负已分,她注定就只是个可怜的失败者。如何死法也只能由自己决断!
“谢娘娘不与孽徒计较。”见无法说服乐正锦虞,葵初轻声道。
声音若涓涓温水,带着洗清一切罪孽的纯净,流淌于人的内心。抚平了殿内之人的惶色,连控制着婉如的宫人都情不自禁地松了手。
宇文睿黑眸微沉,迅速出手制止住婉如的有机可乘。
“噗通”摔倒在地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宫人的神智,他们惊慌地拾起滚落在一边的布团,重新给婉如塞上。
乐正锦虞也不自觉地黑了脸,“国师好本事!”
他是故意的!
葵初怜悯地望着痛苦蜷缩而呻吟不得的婉如,摇了摇头“葵初并未做什么。”
乐正锦虞冷哼,“轻声言语便能蛊惑心神,国师之名确实不是虚封。”他还未做什么便已如此,要是真做了什么,这天下还不翻了?怪不得南宫邪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那东西,若是被他得了,加注葵初邪力,九州必归南昭!
宇文睿伸手替乐正锦虞撩开散落的发丝,轻描淡写道:“想来国师也累了,下去歇息才是。”
葵初颌首,白衣微扬,“葵初告退。”
“来人,送国师!”
青落连忙跟在葵初后面,“青落也告退。”
其他人不知道,他刚才可是察觉出来宇文睿暗自对师父倾泻了内力,还好师父仙人之躯,才能抵抗他突来的寒息。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东楚大帝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