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咬重了“计较”二字,目光同样诚挚地看向乐正锦虞,心下也有了计较。
日后,只怕是再也不得安宁。
乐正锦虞摆摆手,被折腾地脑袋晕眩不已,“算了,你将她带走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一夜都不能安寝。
乐正赢先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凭什么!
又不是她的错!
乐正彼邱叹了口气,直怜悯他们父女如今的处境,“好。”
末了,留恋地扫了眼妻子玲珑有致的身体,“我带她去偏殿睡,你和遮天也早些歇息吧。”
殿内的宫人松了口气,跟着退下。
小公主使劲地扑腾着,可还是拗不过父皇的钳制,只能朝她母后呜呜大叫。奈何后者一点也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待乐正赢先不甘地被乐正彼邱带去偏殿,乐正锦虞忽的严厉地看向宇文遮天。
他们的父皇都太有本事,教了他们无可匹敌的武艺,连她也奈何不得。
都是从她的腹中而出,她宠他们,但不代表无条件地纵容,“说,你做了什么?”
宇文遮天被她盯得心发虚,可他又没有错。本来就是嘛!是那没涵养的皇姐脾气暴躁,受不得挑衅,先对他动了手。
正当防卫算不算?
宇文遮天缩了缩脖子,对上乐正锦虞的微恙的脸色,可怜兮兮唤道:“母后。”
软软的声音足以让世间万物软化,乐正锦虞蓦地就泄了气,“算了,下不为例。”
教导好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小太子得了宽恕后立刻翘了翘得胜的小屁股,圆满地躺回了母后的怀中。
果然,众乐乐不如独乐乐。
偏殿内,乐正彼邱第十次压住乐正赢先的腿,耐心劝道:“乖,躺好。”
乐正赢先鼓着腮帮,再一次抬高小腿,“不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母后!”
她不明白,为何父皇一直对她深深地叹气,让她学会忍!
“乖!”乐正彼邱不忍点了她的穴,孩子太小,骨骼还未舒长全,“等他离开了,母后还是你的。”
“父皇,你骗我!”乐正赢先不信,“说不定母后也跟会跟着他离开。”
她突然停止了挣扎,安静地看着乐正彼邱,“父皇,咱们把他撵走,然后把母后绑起来好不好?”
这样母后就不会离开她们了。
乐正彼邱汗颜,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哪里想来的这坏主意?”
“难道这样不好吗?”乐正赢先盯着他,和乐正锦虞如出一辙的琉璃眸里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父皇不是很爱母后吗?”
“这是自然。”
乐正赢先愈发不解。既然爱,那为何还会容忍宇文叔叔他们的存在?起码她就不愿意和宇文遮天分享珍贵的母爱。
乐正彼邱替她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爱一个人,不代表强占和控制…”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她最自由的一切,只要她的心尚在北宜国,在他们父女身上,这便够了。
乐正赢先见他面露倦意,学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父皇有自己的主意。”
她翻了个身,眼角闪烁的光芒比蜡烛更为明亮。
乐正彼邱淡淡应了一声,此时心神松散,一阵阵疲惫像是从骨子里缓缓地泛出来,他沉沉合上双眼。怀中忽然落下暖意,朦胧间他极自然地将那搭来的小手儿笼住,温软的小手儿如同乖巧的雏鸟,顺从地卧在他的掌心。
身边静静相依的孩子,悠雅似水的淡香,牵起心底里最深的安宁……
乐正彼邱唇角溢上淡淡的笑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起码比葵初要好太多。
……
“父皇,我睡不着,给我讲故事吧。”
“好,父皇给你讲一个。”
“不,我要听三个。”
“嗯?”
“不讲我就去找母后了。”
“好。”
沉重的眼皮没有睁开,淡冽如水的声音从榻间悠悠然传出殿外,“从前,有一只乌龟和兔子赛跑。结果兔子太骄傲,被乌龟抢了先。于是兔子拼命地追啊追啊追,结果却撞到树上死了。恰巧有一个农夫经过那里,将兔子拾起后回家煮了吃。从此他便整日守在这里,再也不干活。因为他不干活,结果庄稼短了不少,然后他就把庄稼一一拔高…”
“这便是龟兔赛跑、守株待兔和揠苗助长的故事。”
“好了,父皇的故事讲完了,睡觉吧。”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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