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翠喜面露愁容,“奴婢已经胖了三圈了。”
“那就改衣服尺寸呀。”羊献容笑得很是明媚,只是黑眼圈有些明显,惹得兰香伸手摸了过去。
“今日练得太累了,咱们不练了吧。”兰香有些心疼,“明日要用粉遮一下了。”
“奴婢现在就可以帮娘娘遮一遮。”绿竹刚好端了洗手水进来,忙不迭地问道:“张总管刚送了不少新的胭脂水粉,皇后娘娘要不要试试?”
“好啊。”哪个女子不爱美呢?
这群婢女围着羊献容叽叽喳喳地说说笑笑,闹到了大半夜。
鹿苑的鼓乐声也一直没有停歇,耳力好的人偶尔还能够听到极为哀怨婉转的尺八之音,心里一颤一颤的。
直至清晨,木主事的一声尖叫又打破了皇宫内院的平静。
他拿着长木棍正在映柳湖畔划拉着上面的落叶和枯萎的水草,不料竟然勾出了艳美人已经冻透的尸身。
张良锄匆匆跑进来报信的时候,羊献容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脸色煞白地坐在床边。
兰香用热帕子敷一下她的额头和眼睛,轻声问着:“女郎莫怕,左右不过是个梦而已。”
“嗯。”羊献容闭着眼睛,回想梦中的情形,但又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是有一种巨大的虚空,仿佛是个黑洞将自己吞噬进去一般,心里也突突突地跳的厉害。
“什么事?”翠喜站在门口,问张良锄,“皇后娘娘刚醒。”
“这映柳湖又死人了,这次是艳美人。”张良锄压低了声音,“木主事先发现的,然后先通知了皇上和咱们这边。”
“什么?”翠喜也是一惊,“昨日还听说皇上去了艳美人那边呢。”
“是呀。”张良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刚刚跑去看了一眼,艳美人明显也是刚淹死的,身上脸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最可怕的是……她手中竟然有一支尺八。”
“什么?怎么艳美人也要练这个?”翠喜的声音略高了一些,惊动了屋里的人。
兰香端着铜盆已经转了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说什么呢?”
“皇后娘娘起了么?”张良锄低声又问了一句。
“昨儿做了噩梦,现在正缓神儿呢。怕是梦魇了。”兰香将铜盆交给了张良锄,“咱们再去打些热水进去吧,也准备一些热粥食。”
“那我先进去伺候。”翠喜赶紧闪身让兰香出去,自己则快步走进了寝殿。
“翠喜。”羊献容的声音更加柔弱了一些,“昨日是不是鹿苑的那些乐师一直在练习?真的好吵。”
“五更天的时候停下来了,不过还好,声音不大。”翠喜将今日的衣裙都拿了过来,“女郎怎么能够听得到?奴婢是练过武的人,耳力自然是好一些,但女郎怎么也听得到?”
“声音很大啊?就像是在院子里练习一样,还特别凄凉呢。”羊献容捂住了心口处,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又有些晕眩。
“……这个,好像真的没有。一会您问问兰香和绿竹,昨晚是她们在外间屋守夜的。”翠喜轻轻摸了摸羊献容的额头,“女郎怕是梦魇了,不怕的。”
“好吧。”羊献容闷声闷气地回答,模糊想着梦里的情形,心里依然是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