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边还有些药材,回头让人去我那边拿一些吧。”毛鸿宾深知这两名婢女对于羊献容的重要性,“趁着现在还无事,赶紧养好。”
换了衣衫,隐身在毛鸿宾、毛鸿茂等人之中,羊献容、翠喜和张良锄倒是顺利出了天元宫。虽说是宫中的禁军都换成了司马越的亲兵,但这些人对于这些日子常常进入天元宫送饭的毛鸿茂和老张已经十分熟悉,又看到身穿官服的毛鸿宾以及武卫秦朝歌,自然也没有过多的盘查,因此这一行人倒也是很顺利地去了北五所,那个曾经放了宫中各种杂物的地方。
凤銮就放在北五所左边数的第一间大房子里,大门锁着,窗户紧闭。羊献容进来的时候,忽然心里一动。因为这里并没有像天元宫那边一样整个大殿院落都用青石板铺就,没有半点泥土沾脚。但这里只有通往各处用青石板铺了铺,其余的地方都是黄土裸露,昨夜有些微雨,所以现在的黄土变成了泥,若是不小心踩上去,就会脏了鞋。
之前有一日,她还见到过司马衷的鞋子上沾了黄泥,微微抱怨了几句。宫中怎么会有黄泥?这是她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现在看到这样的情形,又忽然想起了那一日的情形。
当时,司马衷消失了小半天,回来之后鞋上就有了黄泥。但后来呢?似乎在消失后,又没有了。
微微摇晃了一下头,羊献容让张良锄拿着大串钥匙,将所有的门都打开,一一确认这里都存放了什么东西。
不过都是宫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破烂货,又舍不得扔掉,所以才存放过来,年月久了,东西越发多了。毛鸿茂“啧啧”了几声,“这得找人清运啊,大工程啊。”
“北军府没那么多人……”秦朝歌立刻接话,他可不想干这个事情,完全就是搬运工。
“其实,倒不如先清点一下,还是有不少东西很值钱的。”羊献容摸了摸一把缺了腿的椅子,“这怕是南海黄花梨的木料,挺值钱的。”
“那咱们先翻翻,整理一下再说。”毛鸿宾也跟着摸了摸。
转了一大圈,又走回了左手第一间。
羊献容看了一眼自己当年的凤銮,的确是被火烧了大半,但有一部分金线流苏竟然依然完整,还有那些坚实的木头虽然熏黑了些,但也是不错的。她闭了闭眼睛,那些画面全都涌了上来。
羊玄之的忧心忡忡,司马颖的斯文有礼,两位兄长的依依不舍,刘曜的舍身相救……一切似乎都是昨日的事情,但全都过去了。
她掀起被熏黑的轿帘,弯腰坐了进去。不过,身下忽然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伸手去摸,坐垫下方有一个明黄色绸缎口袋,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