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裴妃离开了金镛城。
紧随其后的,竟然是羊献容的车辇。
更令人意外的是,许真人的车辇跟在羊献容的后面。
就连羊家两兄弟都不知道自己的三妹妹要做什么,只好拉了两匹马跟在了后面。
刘曜和刘聪自是不能跟随,但站在金镛城的门口,有些放心不下。
孙英得到消息的时候,羊献容他们都已经走了。
羊献怜跟在孙英的身后,忽然说道:“三姐姐是做大事情的人。”
“她这是又要做什么?”孙英捂住了心口,觉得不安。从司马炽来,到裴妃来,接二连三,必然是有事情的。特别是依照这个女儿的性子,一定是要做什么大事情的。因为这孩子也是不按常理出牌,还特别有主意。
大雨竟然就这样停了,但道路还是很泥泞。所以,他们这些人行进得很慢。
许鹤年悄悄钻进了羊献容的车辇之中,看到羊献康和羊献永也坐在里面,并且一脸的凝重,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再给你一千两金可好?”羊献容竟然这么说了一句,吓得许鹤年哆哆嗦嗦地问道:“咱们又烧树么?不太好吧?这几日大雨,什么都浇透了,点不着。”
“咱们去杀人。”羊献容这表情竟然透着极为鬼魅,“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干脆坏事做到底,再杀一个,咱们就都走。”
“啊?”许鹤年喊出了声,被羊献永立刻捂住了嘴。
“你听三妹妹的,别瞎喊。”
“啧啧啧,还是个清修之人,这么大惊小怪的。”羊献康也撇了嘴。
“你们都疯了么?这是要去杀人啊!道法慈悲……”
“那怎么办?咱们上上下下百十来人也要活着呀。”羊献康瞪着眼睛,“你是不是不敢?”
“不是,我只是……哎,我就觉得……算了,杀谁呀?司马越?张度不是去了么?”许鹤年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要莫要问这么多了。等会回来,我就让翠喜把一千金给你,然后你和许真人赶紧走,随便天涯海角我都不管了……”羊献容低声且快速地说道,“你只要保证一会儿就让许真人占卜国运就好了。”
“啊?”
“那些需要的东西我已经让张良锄和绿竹提前去安排了,那碗血……我也会安排好的,你要做的就是保护许真人的安全,让他赶紧走。”
“哦。”许鹤年也是聪明人,“不过哦,师父说以后让我跟着你的,我不走。”
“嗯,那你也要先护着你师父走,然后再回来找我,对不对?”羊献容这模样像极了坏女人对待纯洁无瑕的小白兔,羊献康都看不下去了,挥了挥手,“行了,反正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老老实实就没错了。三妹妹这么聪明,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那我想再求一样东西。不是给我的,是给羊献怜的。”许鹤年很认真地说道,“宫里,洛阳皇宫的金銮宝殿之上,龙椅椅背上有一块白玉,据说是有镇定魂魄的效果。我想让羊献怜随身带着,能够安稳情绪……”
“她又有什么不妥?”羊献容问道。
“没有,其实也挺好的。但你也知道,她也慢慢长大了,这个……那个……刘聪和她走得很近,要是真的做了人家的媳妇……哎……我只是这么说……还是要……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她应该再正常一些,否则真的嫁入人家后,不会受欺负……”许鹤年说得结巴,但的确如此。
羊献容都点了点头,“你想得长远了一些,但我不会同意羊献怜嫁给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