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朝歌读得懂,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是为了自家亲人必须展现出来的笑颜。
唯一能够动手的时刻到了!
他隐藏在人群中,又迅速上了三楼楼顶,将自己早早放在那里的紫檀弓举了起来。
彼时,羊献容正准备进入凤銮。
他有机会直接射中她的心口。
可是,他下不去手。
也许,就是纯金打造的流苏遮面闪耀晃乱了他的眼睛,当年的南风姐姐虽然没有这样奢华的凤銮,但那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凤袍也大抵如此。
机会一瞬而失。
羊献容已经坐进了凤銮中,而金锁也已经紧扣。
那就动手吧!
秦朝歌将箭簇前面用油浸过的丝绵点燃,然后瞄准了凤銮的顶部射了出去……随后,他也顾不上看结果,就急急地下楼来继续执行他的护卫秩序的职责。
在羊献容身着红色凤袍自己走进皇宫的时刻,他就站在皇宫门口。
不知道为什么,心疼得难以忍受,弯下了腰。
随后的日子里,司马伦和孙秀等人都在查凤銮大火的案子,但都没有任何头绪。就连他都接到了搜查任务,到处寻找线索。
但不会有人知道这事情是他做的。
没有同伙,没有任何疑点。
那么,现在已经逃离皇宫的羊献容为何要将这件事情提起,为何知道是他做的?
他看着她,脑海中已经闪现过了无数个念头,就连双眸都在颤抖。
羊献容也看着他。
他们坐在同一根倾倒的大树的树干之上,彼此对望。但她的眼中依然清澈,只有一点点探究之意。
“你如何知道是我做的?我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秦朝歌终于发出了声音,“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也没有要抓我。”
“因为你没有要了我的性命,还一直在帮我。我其实也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查出来……若真是查出来了,你会不会又想杀了我?”羊献容没有半分退却,竟然还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泥土的衣摆,“可是,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
“对。”秦朝歌肯定地回答,“但你怎么知道是我?”
“时间过了这么久,或许你都忘记,也许应该这样说,你已经松懈了。在各种校场演武中,总是喜欢展现自己在大晋超高的射箭功力,以及强有力的臂力……当年,刘曜和我说过,能够射上这一箭的人必然是臂力极强,且熟悉凤銮送亲队伍的地形和流程……所以,我那时候就在想,这动手的人,应该就是身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