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瓷进去才发现是丁宁,此刻丁宁正坐在老夫人身边,身上穿的是一件赤金色的新衣,衣领和袖口处都绣了细致的兰花图案。
赤金色……那原本是她的!
丁瓷气的心里怒火高涨,但是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规规矩矩的和老夫人行礼。
“听说你前阵子摔伤了脸,怎么样了?”老夫人问。
毕竟将来是要嫁去皇家光耀门楣的,老夫人对丁瓷不免多了几分关心。
丁瓷道:“谢祖母关心,只是破了些皮而已,孙女儿坚持涂药,已经好了。”
老夫人闻言点点头:“到底是姑娘家,脸蛋可是至关重要的。”
“是,孙女知道了。”
丁瓷坐下,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之后,便跟着李嬷嬷去了隔壁的厢房里上课。
老夫人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时不时和丁宁聊几句。
丁宁知道她是有话想说,于是也不急,耐心地等着老夫人切入主题。
“宁丫头,你听说过定国公府没有?”
老夫人眉目间带了点笑意:“说起来,老定国公当年和你祖父还是至交好友呢。”
“如今的定国公虽然不在朝中任职,但是定国公府的世子爷裴元照,那可是咱们大楚年轻一代的翘楚啊。”
丁宁明白了。
“您是想把孙女儿给嫁去定国公府吗?”
寻常的女儿家,听见和自己婚事有关的事情,总免不了要害羞几分。
但丁宁并没有,反而一副淡淡的模样。
“还是算了吧,我这么一个爹不疼没娘爱的,嫁过去了您就不怕我受欺负?”
“……”
丁宁啊了声,“还是说,祖母是怕我在家里查出什么肮脏的事情来,所以才着急忙慌地想要赶紧把我给嫁出去?”
“丁宁!”
丁老夫人罕见地动了怒气,“你不要太不知好歹,别忘了,你至始至终都姓丁!”
“孙女不敢忘。”
丁宁淡淡的笑了笑:“祖母,我在乡下那么多年,您可还曾记得您的嫡长孙女儿在外头吃苦受罪?”
“或许您记得,只是怕我回府会打破些什么东西,所以从来不敢提出接我回来,是不是?”
“人在做,天在看,您该不会以为多念几句经文,丁府就没有报应了吧?”
……
丁老夫人的脑海里,一句一句回荡的,都是丁宁的话。
报应……
她这些年来日日念佛,年年往寺庙里捐香油钱,不就是为了和佛祖赎罪吗?
可丁宁那句【您该不会以为多念几句经文,丁府就没有报应了吧?】仿佛魔音一般萦绕在丁老夫人的耳边,最后她心气压制不住,竟然生生地吐出来一口血。
……
很快到了延平侯府的冬宴。
所谓冬宴,就是京城里这些世家大族冬天里举办的小型宴会,邀请的只有自家人和亲戚。
冬宴并没有规定的日期,反正就是入冬之后过年之前。
丁府每年的冬宴都是姜氏在操持准备着。
姜氏这几日事情忙,也没顾得上宝贝女儿,一问于嬷嬷才知道,丁瓷这几日都很听话,每天都去和李嬷嬷上课,剩余的时间则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学习绣东西,丁蔓偶尔过来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