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的确不是她让人传的。

丁宁是携恩图报，写了信，让小静王帮忙安排人传的。

“……”

丁凯不说话了，他人本就严肃，此刻这么怒目看着丁宁，看起来仿佛要吃人一样。

这个女儿……

从那晚他的黑豹在府里被人杀了之后，丁凯就总觉得这个大女儿有些说不出来的、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那你让你母亲在六日之内准备好你生母的嫁妆又是什么意思？”

丁凯大声道：“丁宁，你还没嫁人呢，你拿着你生母的嫁妆你想干什么？”

“父亲这话就好笑了。”

丁宁的脸色一瞬间也阴沉了下来，“那是我母亲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拿了？”

一字一句，话里仿佛带着寒冰，让丁凯不由一怔。

他下意识重新端详着丁宁的脸，眉目之间，的确是和她生母有几分的像。

可眼前这个，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真的是那个自小被他所厌弃丢在乡下不闻不问什么都不懂的大女儿？

“父亲，我拿回我母亲生前的陪嫁，于情于理于法，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来。”

丁宁冷声道：“父亲想必是直接从宫里来的吧？与其有时间在我这里发火，不如赶紧回去想想办法，怎么平息了外头那些流言。”

丁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用你生母的名义发誓，外头那些流言真不是你让人传的？”

“不是。”丁宁义正言辞。

丁凯眉眼阴沉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转身走了。

春梅和翠合一直躲在旁边的屋子里，等侯爷走了，两个小丫头才敢出来。

“小姐，怎么办？”翠合问。

侯爷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很担忧，万一他们要把小姐抓回去怎么办？

“等。”

丁宁道：“就等着老夫人拿个主意了，是选择保我，还是杀我灭口。”

“什么？！”

两个丫鬟互相对看一眼，都吓着了。

春梅面无血色道：“老夫人最是菩萨心肠了，她怎么可能会……小姐，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菩萨心肠？”

丁宁摇摇头：“菩萨心肠的人杀起人来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你当老夫人真是什么观世音转世吗？”

只要触及到了延平侯府的利益，杀一个不受宠的孙女算什么？

可是丁宁一点都不怕，她甚至希望老夫人动手，这样她就能更加快速地让延平侯府走向灭亡。

……

是夜。

李嬷嬷服侍着老夫人喝了药之后，从小碗里拈了颗蜜枣给她含着，消一消嘴里的苦味儿。

外间丫鬟禀报，侯爷来了。

老夫人身上搭着薄被，屋子里烧了地龙，暖呼呼的，熏的人有点昏昏欲睡。

“母亲。”

丁凯一身风尘仆仆地进来，他刚刚从白马寺回来，和心腹交代了些事情，就赶过来喜荷院了。

“去见过宁姐儿了？”老夫人问。

丁凯点头，在床前的杌子上坐下，道：“陛下给了儿子三日的期限，务必让京城里这些流言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