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怎么过来了?”
丁宁坐下,自己倒了杯茶,见屋子里没其他的下人,便也吩咐翠合先出去。
至于李嬷嬷,那是老夫人的心腹,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宁丫头。”老夫人开口:“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不怕你笑话,你母亲留下来的那些嫁妆,这么多年过去,府里人情往来的,花去了不少,现在还只剩下来一半。”
“这一半呢,我们一分不少地全部交给你,至于已经花掉的那一半,你看看,能不能按年来还?”
在李嬷嬷看来,老夫人这样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卑微的了。
若是大小姐识趣一些---
可是偏偏,丁宁一点都不识趣,甚至是有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看着老夫人。
“那祖母打算一年还我多少?五万两,还是十万两?这一年下来的利息又该怎么算?”
“……”
李嬷嬷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大小姐,您也体谅体谅老夫人的难处,别太咄咄逼人了。”
“嬷嬷这话就好笑了。”
丁宁嗤道:“嬷嬷现在跟我说体谅,我娘被丁凯下药害死的时候、我妹妹在外头病死的时候,谁来体谅我了?”
“你、你胡说什么?”
老夫人被她这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给骇到了,一时间脸色青白,气的身体微微发抖。
“还有,你竟敢直呼你父亲的名讳,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就大逆不道啦?”
丁宁低头喝了口茶,“祖母要是以为您还能遮遮掩掩当年那些丑事儿,那您就回去吧,没什么可谈的。”
“你!”
老夫人罕见的,动了怒气,怒道:“你是真的以为我老婆子拿你无可奈何吗?”
“您可以试试看。”
丁宁不紧不慢道:“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您弄死我之前,我肯定是会拉上整个延平侯府陪葬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祖母不会以为我隔三差五的翻墙出去只是在外头闲逛而已吧?”
丁宁凑过去,语气似笑非笑:“上回京里传的只是父亲宠妾灭妻的流言,下回说不准传的就是他如何用‘一点红’毒害发妻的流言了。”
“你……”
老夫人眼前一花,身体发颤,最后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李嬷嬷大惊失色,连忙凑过去大声喊着老夫人。
丁宁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过去,弯身蹲下去抓起老夫人一只手给她把脉。
“没什么事,情绪过激而已。”
丁宁松开老夫人的手起身,拿过自己的医药箱过来,银针在老夫人身上扎了几针老夫人就从半昏迷的状态里醒了过来。
“老夫人……”
李嬷嬷神情紧张,道:“您怎么样,要不要奴婢让人去宫里请太医?”
“没事……”
老夫人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罢了,丁宁给她扎了针,人现在缓过来之后已经好了许多。
“你到底---”老夫人靠在软枕上,目光看着丁宁时已经变得平静:“想如何?”
“简单。”
丁宁说:“我母亲和妹妹的命,总得有人要偿还,就看看您打算让谁来还了。”
这话已经不是惊世骇俗,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