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丁宁挑起来的眉梢,问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
“父亲中毒时日尚短。”
丁宁拍拍手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方才陆大夫还漏说了一条,这中了七伞的人,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大的伤害,但是无论男女,只要短短的几次,皆会失去生育的能力。”
“什……么?”
丁瓷呆住。
老夫人眸光沉沉的,她在丁宁和姜氏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侯爷……”
姜氏抽抽噎噎的,临出去之前抓了丁凯的手一下,嘶哑着嗓子道:“侯爷放心,妾身一定抓出那个给您下毒的人。”
说着,目光剜了丁宁一眼。
丁宁:“……”
待人都出去了,老夫人望着晃动的碎玉珠帘,轻声问李嬷嬷,“依你看,谁的嫌疑最大?宁丫头还是姜氏?”
李嬷嬷摇头:“奴婢看不出来。”
老夫人道:“宁丫头的表现太自然了,而且过年到现在,阿林护卫说,大小姐从来没有踏足过前院一步。”
李嬷嬷心里一个咯噔,脸色都有些变了:“您的意思是,怀疑夫……”
后面那个‘人’字,她没敢说出来。
老夫人眼神冷冽,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儿子,“你还记得姜氏自打来了之后,做了什么吗?”
李嬷嬷仔细回忆了一下。
“夫人她……自进来之后好似一直在哭。”
老夫人冷道:“你去安排人,私底下仔仔细细地把侯爷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这些东西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是。”李嬷嬷扶着老夫人出去。
外头,陆大夫按照老夫人的吩咐,跟其他人说:“侯爷只是一时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各房的人也就都散了。
丁宁正要走,老夫人喊住了她,“宁丫头,你等等。”
“怎么?”丁宁笑了笑,“老夫人是觉得侯爷的毒是我下的?我就算要下也是下‘一点红’,给他下七伞做什么?除了以后丧失生育功能之外,又不致命。”
“……”
李嬷嬷蹙了蹙眉,觉得这个大小姐也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难道她还真想给侯爷下毒不成?
“既然不是你---”
老夫人道:“那你觉得,这个府里还有谁会给侯爷下毒?”
丁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祖母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栽赃陷害这一套,想必您年轻的时候也玩儿过的。”
……
回了春溪院。
丁宁心里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丁凯身上的毒十有八九是姜氏下的。
看来,她大约是知道丁凯在外头有外室的事情了,只是,这毒到底已经下晚了。
再过几个月,外头那女子就要给丁凯再添个孩子了。
不过,姜氏此举,除了她的一己之私,应该是还想趁此机会陷害她。
丁宁抱着旺财坐在院子里看婆子们移植植物,心里想着姜氏的用心。
栽赃陷害这一套,姜氏会,她自然也会。
丁凯中的是七伞,这种毒除了让人不能生育之外,对人体本身也没有太大的伤害,丁凯估摸着今晚就会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