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虽然水深,但以你的能力,将来在京城未必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丁宁笑了两声,说:“那就借王爷的吉言了。”
夜色渐深,李扬往火堆里又添了点柴,今晚他们三个护卫会轮流值夜。
翠合拿出毯子铺在地上,又把小姐的披风也拿了出来给她盖上。
虽然是不紧不慢地赶路,但也在马车里颠簸了一天,丁宁躺在毯子上,倒是很快睡着了。
翠合盖了件衣服在小姐旁边靠着草堆。
应星尘还是坐在不远处的菩萨跟前,他拿着布在擦拭一把软剑,这把软剑平时就藏在他的腰带里。
那一晚在木兰寨里,丁宁并不知道其实应星尘也动手了。
木兰寨的土匪加上那些乔装的大云军人,那天晚上他杀了九个,后来丁宁来了,这把软剑匆忙间被他收了起来。
那时应星尘压根就没有细想,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她看到他嗜杀的一面。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的暗杀有十一次。
后来姑母告诉他,一个人如果要变得强大,那最好不要有软肋。
应星尘把软剑擦拭的铮亮,收好之后目光才看过去,丁宁睡的一无所知。
他抿了抿唇,片刻后,唇角又忍不住勾起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四日之后回到京城,丁宁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姜氏死了。
姜氏的身体原本早该是油尽灯枯的,不过出乎丁宁意料的是,她竟然硬生生熬到了这个时候。
也算是厉害了。
丁宁回来的倒是巧了,姜氏刚好就是昨儿夜里去的,今早延平侯府已经发丧了。
一回来春梅就跟着丁宁忙前忙后的,一边说:“小姐,侯府的人都来了三次了,让您回去呢。”
小姐要是再不回来,出门采药这个理由恐怕都要瞒不住了。
“我知道了。”丁宁说。
但她并不着急,洗了个澡,换了身素净的衣服,甚至还慢悠悠地吃了顿饭。
等丁宁回到延平侯府的时候,院子里棚子已经搭建起来了,从里到外都挂上了白布。
丁宣山穿着孝服跪在灵前。
这会儿还没有什么人来吊唁。
丁凯没有庶子庶女,丁宁搬出去了,丁瓷又嫁了人,所以这会儿灵堂前倒是孤零零的,只跪了丁宣山一个人。
丁凯还在书房里。
虽然对姜氏他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感情,可到底也是自己这一生第一个真心喜爱的女人。
两人夫妻十几载,也有过那么多年的浓情蜜意和恩爱。
如今人说没就没了,丁凯难免觉得感伤,心里空落落的,闷的厉害。
长水在外头敲门,说:“侯爷,大小姐回来了。”
“……”
丁凯手里正拿着一枚玉佩,这玉佩是当年与姜氏成亲的时候,姜氏送给他的。
闻言,他倏然攥紧了手里的玉佩。
长水一直没听到王爷的回应,还有些纳闷儿呢,门口乍然被人从里打开,他吓了一跳。
丁凯满目阴沉地大步往外走,脚步生风,连背影看起来都有点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