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似感叹,似失落。
老嬷嬷道:“小王爷既然无心那个位置,将来过过闲散富贵的日子也不是不可。您呐,就放宽心吧。”
“说的轻巧。”
太后闭了闭眼,“这些年哀家在这宫里又不是真的聋了瞎了,先帝做了什么,哀家都知道。”
嬷嬷说:“到底不是亲生的,当年还是您太仁慈了。”
当年万不该,太后不该动了恻隐之心,把先帝当成自己亲生的给养在跟前。
“如今小老七登了位,自古帝王登基,第一个挥刀相向的就是有功之臣。”
“……”
“你去让小老七来一趟。”太后忽然抓住了嬷嬷的手,“哀家有事要跟他说。”
嬷嬷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
天正帝登基之后,半点不顾念什么父子之情,由大理寺主审先帝爷与大云密信往来一事。
大理寺卿裴三川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刑部侍郎贝立松从旁协助,更有数位大小官员一起陪同纠察审理。
永宜帝这么多年与大云密信往来,书信之上皆有玉玺盖章,做不得假。
另有私贩兵器之事,罄竹难书。
应成昭现在是听到这件事情就头疼。
永宜帝已经去了,不管生前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死后一入皇陵,身死债消。
可他这些年与大云私下买卖兵器的银钱去了哪里却无人知晓。
就连当初西月国求娶天茴公主给的黄金,在永宜帝手中转了一圈之后也不知所踪了。
可是史书该怎么写?
若是一旦照实写,那可是抹不去的千古罪名啊!这个主意谁都不敢拿。
哦,还有先皇的几位皇子。
先皇还在时,因为迟迟没有立太子,所以几位皇子也都没有封王,只是在各部领了差事。
但是现在新帝继位,几位兄弟就不能没有封号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压在头顶上,应成昭做梦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是就在这样的时候,太后让人传了话。
年轻的天正帝去了一趟太后宫里,回来之后第二天就病了,病的还不轻。
应星尘听闻皇帝生病的消息,手里正拿了个橘子在剥。
丁宁坐在对面倒腾草药,她想吃橘子又不想剥,所以让应星尘给她剥了两个。
皇帝宣静王入宫去。
应星尘现在已经不是‘小静王’了,静王追封为护国王,小静王便也成了静王。
丁宁有点心不在焉的。
应星尘把剥好的橘子放进盘子里给她,说:“今日天气不好,就不要出门了。”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
应星尘怕丁宁要出门去见她师傅,他不关心别的,只担心丁宁去见了师傅之后又会心情不好。
“哦。”丁宁抿抿唇,抬头看他:“路上小心。”
应星尘点头,走之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进了宫里,在殿门口正好碰上出来的太医,应星尘与对方说了几句话。
天正帝才喝了药,面色有些不好,挥退了边上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皇兄。”应成昭披着衣服坐起来,“今日天气不好,皇兄来的路上可下雨了?”
“未曾。”
应星尘行礼之后应成昭就让他坐下了,还说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套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