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
云镶玉没个正形的脸慢慢敛了神色。
云家之所以可以把家族生意做得这么大,甚至做到了海外去,除了自身的确是有经商的天赋、有钱有人脉、艺高人胆大之外,其实还有一条,就是他们很懂得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
譬如,云家不管是旁支还是嫡支,从上到下都看过大楚皇室所有官员及其家眷还有各个皇室宗亲的画像,不仅是画像,甚至于他们的详细资料云家内部都可以弄到。
他们做生意的,和各地官员都有所勾连,哪些人可以交往,哪些人不能得罪,云家的人都牢记了。
那女子,云镶玉闭眼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已经隐约有了个轮廓。
他也不让人扶,脸上重新扬起抹笑意,自己踩着马车就跳下去了。
还没等云镶玉朝丁宁走过去,天空中一声绵长的鹰唳响起,一道花白的身影俯冲而下,利爪几乎是贴着云镶玉的头顶飞过的,最后落在了丁宁的手边。
云镶玉:“……”
刚刚那一瞬间他头皮都炸起来了,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要从背后偷袭他。
莫家兄妹看着云镶玉越走越近,都愤怒地握紧了拳头,要不是丁宁拦着,这兄妹俩就要冲上去跟人家拼命了。
“莫离,带着你妹妹先回屋去。”丁宁说。
“我不走!”莫采莲恨恨地瞪着云镶玉:“我要杀了这个大坏蛋给我爹娘报仇!”
“听话。”丁宁语气沉了些。
云镶玉后面就跟着几十个护卫呢,即便能杀了他,他们三个也走不出大风镇去。
“我们进去。”莫离用力攥紧了妹妹的手。
他也想杀了云镶玉为家人报仇,可是现在还不行,他们杀不了这个恶魔。
待莫家兄妹俩进屋了,云镶玉瞥一眼蹲在小娘子脚边的海东青,缩了缩脖子,这才拱手作揖:“不知道姑娘贵姓?”
“丁。”
云镶玉心头猛然一震。
当时静王应星尘大婚,不到三日,静王妃的画像就出现在了云氏本家。
现在静王妃的画像还挂在应镶玉屋里呢。
那画像上面的女子身着盛装,眉目硬气中带着几分飒爽的美,与眼前的女子的确是面容有五六分的相似。
而且静王妃也姓丁。
“原来是---”云镶玉又是一拱手:“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了,恕罪、恕罪。”
丁宁说:“云少东家和屋里那两个孩子之间的恩怨,我不知前因后果,可你既然杀了人家爹娘,怎么连两个孩子也不放过?”
“误会、误会啊!”
云镶玉连腰都直不起来,道:“都是底下人办的糊涂事情,王、姑娘放心,这事儿我一定妥善处理、妥善处理!绝不让这俩孩子受委屈。”
丁宁皮笑肉不笑地嗯了声。
这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世故圆滑,能屈能伸,满身的铜臭味儿。
“我听说,云家在海运上有绝对的话语权,凡是走船的货物,沿途盘查甚少?”
“没有的事儿!”
云镶玉连连摆手否认,“咱们可都是守法的好公民啊!王、姑娘可别道听途说!”
丁宁:“……”
这人油嘴滑舌地,丁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挑破自己想和他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