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长之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能够得到杨驸马这样一句话,我完颜长之足矣。当年先父虽然将岳将军视为生平大敌,但一直对他敬重有嘉,知道他的死讯之后,曾在府里对南遥奠。常常说如果能够有一次机会,能够和岳将军再在战场相逢,必会先敬他三杯酒,那怕是对饮之后,再分个你死我活,也此生无憾了。”
杨炎点点头,道:“在下虽然也深恨四太子,但也承认他是一代人杰。就好像如果是在战场上,在下绝不会对将军手下留情,但若是真能取下将军级,必会以礼相葬。不过我想完颜将军必也是作如此想吧?”
完颜长之又大笑道:“驸马果然是快人快语。看来在下确实比先父幸运,能和驸马公主煮茶谈心,日后在战场上再相见,必不会再有愦憾了。只可惜陈和尚不在这里。”
赵月如也笑道:“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岂能事事如意,完颜将军又何必计较太多。”
完颜长之抏掌笑道:“公主虽是女子,但气度开阔,不下须眉,在下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祝两位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杨炎和赵月如也端起茶杯,三人一饮而尽。
第二天,李显忠更启程赶去江北,接管江北的防御。又过了一天,杨炎和赵月如率领两万人马,右江边列队,监视金军的第一批人马过江。而李显忠也在对岸布下了一万人马,以防不测。
不多时金国的车马以到。金国的文武大臣拥簇着一辆高车,来到江边,停在离宋军五十步以外的地方。韩彦直策马也在队伍之中,看见杨炎,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大宋早己准备好了船只,停泊在江边。杨炎向前一催马,扬声道:“船只都以准备好,请大金人马过江。”
这时车幔打开,完颜雍从车上探出身来,把韩彦直招到车边,说了几句话。韩彦直微微有些愕然,但马上抬头,向杨炎招了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杨炎不知是怎么回事,催马前行。到离完颜雍的车仗还有十几步时,见车边的待卫露出警觉之色,立刻就将战马停住。这时完颜雍以转过身来,面对着杨炎,道:“这位将军就是杨驸马呢?”
杨炎见他叫自己,也翻身下马,躬身一揖,道:“大宋淸远军节度使杨炎,见过大金皇帝陛下。”
金军之中,真正见过杨炎的人并不多,只听金国的文武官员一阵小声的议论:“这个人就是杨炎吗?”“看起来好年轻啊。”
“是不是让他们很失望呢?”杨炎心中不由苦笑,他不像完颜长之那样英姿勇伟,也没有完颜陈和尚或是毕再遇那种威猛气势,更不是那种雄姿英,绾巾羽扇的儒将,不仅年轻,而且单从外形来看,十分普通,根本不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更是不如他所创下的辉皇战绩那么予人强烈的感觉。
完颜雍也有些意外,不过仔细观察,才现杨炎目光深邃,幽幽若古潭之水,透出远非其年纪所具有的睿智光芒。这才觉得果然有些不凡。不甴笑道:“朕看卿之外貌,到不像武将,方可知人不可貌相之意。”
杨炎淡淡一笑,从容一拱手道:“多谢陛下夸赞,请陛下上船,外臣谨祝陛下一路顺风。”
完颜雍点点头,又坐回车中。金军6续上船。杨炎回到宋军阵中,和赵月如并肩而立,看着金军过江。
这时只见普风大袖飘飘,来到两人面前,道:“蜀中一别,两位风采依旧。”
杨炎和赵月如一起施礼,道:“多谢大师。”
普风道:“独孤痴就在建康城中吗?”
杨炎点点头,道:“是。”
普风道:“很好,你们替我转告独孤痴,九月初一,在楚州和海州海边,贫僧在那时等候与他一战。”
杨炎道:“在下一定为大师带到。”
普风双手合什,向两人一欠身,道:“贫僧与两位就此别过,曰后有缘再见。”说虽转身也蹬上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