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见了,又笑道:“赵竑,为君者必须喜怒不形于色,正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乱,麋鹿兴于左而神不动,而看你呢?还没说几句话就被气成这个样子,礼态大失,又岂是为君者之气度。”回头对宋军道:“你们看,他不过还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罢了,居然也妄想做皇帝吗?不是可笑吗?”
听皇帝这么一说,城墙上的宋军立刻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人也跟着起哄,喊道:“小孩子,快回家吃奶去吧!别胡闹了。”也有人道:“小娃娃,晚上可别吓尿了裤子。”
赵竑听了,又气又急,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了,涨得满脸通红,全身抖。
宗天玄见了,也知道不吵,如果让他们再说下去,赵竑只怕就被赵忱给逗哭了,忙在一边道:“殿下,你不要上他的当,这伪君是存心想激怒你。”然后又对着城墙上高喊道:“赵忱,你这伪君不要猖狂,等我们攻进皇城,把你抓住,看你还有何话说。”
他的功力深厚,一开口说话震动全场,立刻就将宋军满场的哄笑给压了下去。
赵忱道:“说话的人莫非是冒充天机宫弟子的宗天玄吗?当年就是你鼓动赵恺自立为君,结果害得赵恺兵败身亡,而你却跑了。依朕看来,赵恺实际就是被你害死的。如今你又鼓动其子叛逆,自寻死路。朕听说赵恺生前视你为囯士,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如此陷害他们父子呢?可见摩尼教的余孽,行事古怪,不可以常人之态而度之。”
宋军听了,又是一阵哄笑。而宗天玄也被气得七窍生烟,但赵忱所说的,恰恰都直在他的疼处,想要反驳也不知从何说起。
其实赵忱现在也并不是只为呈囗舌之快,而是见赵竑出现,大大提高了叛军的士气,于是故意用语言相激,使赵竑表现失态,也是有意要打击一下叛军的气势。果然双方一番舌战下来,叛军见赵忱神定气足,从容不迫,而自己的领赵竑和宗天玄两人却都被说得哑口无言,心里也不禁气馁了不少。而宋军却是人人兴高釆烈,双方的心气顿时高下立判。
接着赵忱又大声道:“城下的叛军都听着,你们不过都是普通百姓,为何反叛朝廷,要知道背叛仍是抄家灭门之罪,你们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兄弟、妻儿都会因为你们的行为而死于非命。朕相信你们不过是受了赵竑、宗天玄等人的欺骗蛊惑,非是本心,因此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朕保证不追究你们的罪行。让你们平安离开建康,各自回家与亲人相聚。如果能够杀死赵竑、宗天玄的人,朕将封赏他为官,赏黄金千两,何去何从,你们自己要考虑淸楚,不可自误。”
他这话一说,立刻引起了城下叛军的一阵骚乱,在叛军之中,虽然多半都是被洗过脑,一心跟着宗天玄他们死心蹋地的人。但也不乏是被宗天玄等人连蒙带骗,糊里糊涂跟着干了的人。而且赵忱毕竟现在还是皇帝,因此听了赵忱的话之后,不少人心里也开始活动,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
而在一边的陈亦见赵忱居然开始鼓动起叛军来了了,也知道不好,如果任由赵忱这样表演下,恐怕就要说着叛军不战自乱了。于是他突然拔马回阵,随即又立刻转回,但这时在他的长枪上,却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而在城墙上的捧日军统制严威一看,也不禁大惊失色,道:“这是肖统制。”原来这竟然正是拱圣军的统制肖勇的人头。
陈亦大声喝道:“皇城里的宋军听着,肖勇己死,拱圣军也被我们杀散,你们想等侍他们来救援,己是不可能了,如今你们大势以去,还有什么话可说。赶快投降还有一条活路,否则的话,肖勇就是你们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