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药后,虞寻又说“谢了。”
云词没说话,操纵角色出门去其他地方。
他敲着键盘,忽然想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不是以对手的
身份,而是队友。哪怕只是在游戏里。
罗四方抬头看左上角剩余存活人数,说“可以,这把稳了。”
王壮也跟着说“我觉得只要他们两个人不互殴,咱们队伍的胜率其实还是可以的,也算小有实力。”
彭意远“附议。”
“”
又等到下一局,他和虞寻一开局就分开了,大半局都在各打各的,罗四方左奔右跑,一会儿跟着虞寻蹲人,一会儿又坐着云词的车到处找敌人。
罗四方就这样跟着跟着,忽然间发现了什么“我去,有没有人说过你俩的打法其实很像啊。”
“”
“就是,游戏打法。”
“很难讲,比如说,”罗四方说,“很多习惯一样,擅长用的武器一样,瞄人的手法一样,有时候我们想撤了但你俩往往都会一起上,包括蹲人都特别喜欢躲门后蹲。”
其他人应声符合“确实。”
“你这么一说,刚才那波,就他俩觉得能打。”
“冲的时候都不带犹豫的,我就不懂了,人数差那么多,对面两队怎么能打,结果他俩不约而同都去对面房顶,找了同一个位置,还真被他们俩当老六六了好几个人头。”
“”
这些很像吗。
云词开着倍镜瞄人的手顿了下。
他刚想说“最基本的游戏意识而已,至于擅长用什么,纯看哪个武器好用,这个版本不就是狙比较强么”。
直到罗四方又说了一个细节“还有词哥舔完包喜欢原地跳一下,虞哥也是。”
“”
云词嘴里那句话卡住了。
这确实是他的个人习惯,李言以前就常说他“杀完人越完货就快走,没事蹦什么”。
罗四方说完那句话后,虞寻也沉默了一下。
这把他们已经进决赛圈了。
满编队,所有人都还存活着。
云词按着鼠标左键,按完才发现枪里忘记装子弹了。
然后隔了会儿,他听见虞寻的声音隔着几个位置传过来。
“当初被杀了一整个假期,某人回回杀完人舔包都在边上蹦一下,”他说,“耳濡目染也正常吧。”
罗四方“正常。”
王壮“你要这么说的话,是我我也蹦了,这属于创伤后遗症。”
彭意远“创伤后遗症是这么用的吗。”
罗四方随口补充总结道“反正你们这俩死对头之间,整天这么关注对方,有什么习惯都正常。”
云词“”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原先趴在草地里苟得好好的虞寻不小心露出马脚,暴露踪迹,对方的子弹跟他们擦肩而过。
其他人立马抛开这个话题,专心投入游戏“不行,这把不能输啊”
两小时后,608战队掐着寝室楼闭寝前的时间从网吧回去。
云词按下关机键,走前看到虞寻来时给他带的那块蛋糕,想了想,还是把蛋糕拎上了。
网吧门口,等红绿灯间隙。
虞寻站在最后,云词提着蛋糕走到他边上,犹豫了下,然后喊他“喂。”
虞寻侧过头看他“怎么。”
罗四方和其他室友站成一排,在复盘今晚的战局。
云词没去看他,盯着面前的红绿灯问“蛋糕多少钱。”
虞寻“”
云词“我微信转给你。”
半晌,虞寻说“不用。”
路上车灯闪烁,天已经彻底暗了,接近深夜,气温变得比傍晚来时更冷。
云词没戴围巾,他身上那件外套也没有帽子,领口开得还有点大,寒风一阵一阵往脖颈里钻。
他还是坚持说“多少。”
末了,他又冷冰冰地说,“不然还你。”
去过虞寻家之后,他不可避免地,觉得钱对虞寻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他也不好意思让他花这份钱。
正好这块蛋糕他还没动过。
完好无损,还给他得了。
反正当初在电话里,也只是一时嘴瓢。
说完后,云词担心这样说话会把虞寻缺钱这个事实暴露得太明显,人都有自尊,于是又补了一句“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俩这种不对付的关系,不太方便收。”
“不用,”虞寻还是这样说,“但是这个不用的意思,不是白送你。”
“这是谢礼。”
“毕竟当初,那份鸡腿你没收。”
“”
这个答案很难拒绝。
云词再找不到任何借口把手里拎着的蛋糕还回去,于是干脆不说话了。
但虞寻还在看他,他的目光半隐在的昏暗夜色里,让人看不真切。
过了几秒,他又开口“不过你要实在觉得不给钱过意不去的话”
云词面前的红绿灯被白色的东西遮住一下。
然后脖颈间触上什么东西。很软。
沾着某人炙热体温的毛线围巾在他脖子上围了两圈。
虞寻把围巾围他脖子上后说“那帮我拿下围巾。”
“”
“我有点热。懒得拿,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