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高远心里头是这般想的,但在场的围观群众可不是这般觉得,他们只看到刚刚擂台上李剑纯站在原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哈欠连连,先是拿右手挖了挖鼻孔,接着又揉了揉眼,搓了搓脸,无所事事一般。
而另一头的汤高远则是如临大敌,与那柄破飞剑打得有来有回。
下了擂台,叶开对走向自己这边的李剑纯说道:“七品武夫可不会使飞剑,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嘛。”
“啥,我从练剑的第一天起就会御剑术了,我还以为是个练剑的都会呢,那你们都几品能御剑?”李剑纯一脸震惊,他还是头一回听人跟他提起此事。
看李剑纯一脸惊讶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叶开又说道:“反正我也是头回看人使飞剑,我练到六品也只能砍出四尺剑气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要练到几品才能做到你这般地步。”
李剑纯闻言无奈道:“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那我下一场开始不用飞剑了。”
坐在高台上的宋葵对刚刚发生的一幕看在眼里,随即起身走到身前那位一向都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身旁,施了福后柔声轻轻问道:“爹爹,那李剑纯真的只是六品吗?葵儿看过府里头的书上记载,练剑之人如果想像那仙人般凭空御剑而起,最低都得是三品,而且就算到了三品,也不能像那李剑纯心不在焉般,随心所欲的掌控飞剑”
肃王宋珲满眼宠溺的望着这位来到自己身边的闺女,笑着向自己宝贝女儿解释道:“那枯冢里的人自幼便炼剑,此炼乃锻炼的炼,他们从出生起一直到满月的那一天,就要开始抓周,抓周抓得全是剑,抓到哪把以后一生就只认那把剑到老,据说他们有一秘传的炼剑法。需要每天割自身精血来饲养所属自己的那把剑,如此才可以与剑心生感应,做到真正我既是剑,剑即是我,人剑合一的境地。”
宋葵闻言顿时心生不安,但并没有将想法表露在脸上,只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叶公子就算打赢了沈沧海余淮他们几人,也没机会夺魁了。”
世子宋凝将刚刚自己妹妹与自己父亲的对话全听在耳里,两只眼珠子转了转,想起府里卷宗虽然记载过枯冢这个地方,但却并没有其他更详细的记载,父王是如何得知枯冢之事的?
世子宋凝稍加思索片刻,随后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便是为何一个月前,父亲会一如反常,大张旗鼓得举办比武招亲一事。
想来是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父亲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李剑纯出现的时机本来就十分凑巧,自己之前并没有得到府内任何消息说会有这样一位剑客要来白帝城参加比武招亲,可父王却对这人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想来一定是父王早就知晓李剑纯会来这里参加比武招亲一事,此次比武招亲不过是让那李剑纯扬名立万的一场戏罢了。
既然父王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妹妹,那找一个全天下年轻一代中最无敌的人来当自己妹夫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只是不知道父王是什么时候与那枯冢取得联系的。
唉,叶兄啊叶兄,也不知道你那昙花一剑能不能击败这个枯冢传人。世子宋凝内心彷徨。
以上便是世子宋凝内心的猜测跟想法了。
虽然基本猜得差不多,但有件事宋凝他猜错了,那便是肃王宋珲并没有跟枯冢打好招呼,是枯冢自己派人来的,肃王想找年轻一代中最厉害的人当女婿是不假,但这李剑纯只是个意外惊喜罢了,不管是李剑纯还是吴剑纯,不管是谁赢得此次比武,只要是冠绝九州年轻一代的翘楚,肃王宋珲都一视同仁。
当然那个被自己两个儿女派来搅局的叶家小儿例外,不过这根本就是杞人忧天,那个叶开就算是五品,也完全没机会赢过李剑纯的。
再回到擂台上,第二轮第一组的比武已经结束,获胜的人是李剑纯。
肃王府管家又走到擂台上,对台下人喊道:“现在请抽到第二组的两位选手上场。”
轮到我了。
叶开闻言就直接往擂台上走去,一边走一边看向之前那位骂过崔星光的壮汉。
因为之前客栈内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抽到第二组跟第四组的人是哪四位。
叶开目光所及方向,见瞧见那壮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上台的意思,叶开正疑惑,然后就看到了面带冷笑的崔星光从人群中走出来,朝叶开亮了亮手里捏着的纸条,
不用猜,便知道肯定是那崔星光去威胁原本抽到第二组的壮汉了。
好家伙,看来是把矛头对向我了啊。
可就算是第二轮就对上同是六品的崔星光又如何,我可是提前就做弊知道第一手情报的,宋葵郡主老早就跟我说过我的软剑招是克制这位崔星光的。
叶开还在思考待会上台后要怎么好好收拾这个原本看着就不顺眼,一心要找自己麻烦的崔星光时,却是浑然忘记宋葵当日的原话了,宋葵的原话是:“如果对上那崔星光,以命相搏,胜的只会是叶公子。”
重点在于以命相搏这四个字。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擂台上,高台上的宋葵看见叶开对阵的乃是崔星光,顿时悬着的心更加紧张起来,她没想到叶开居然如此倒霉,第二轮就对上崔星光,那后面的几场可要怎么打?
原本在郡主的设想里,叶开应该不至于连续几场都碰上沈沧海,余淮,崔星光这三人,最多也就是先在前几轮比试中碰到刚才提及三人中的其中一个,然后才到决赛里碰那三人中胜出的最后一个。
如果前几轮碰到的是余淮或者沈沧海,那都还好,毕竟有宋葵提前告诉叶开此二人破绽在先。
沈沧海虽然原本是这些人里头武功最高的,但自身只是重在防御上,进攻性并不强,而余淮使得快剑也是以巧对人,叶开怎么打都不可能受重伤。
但是崔星光就不同了,这三人里宋葵唯一不想叶开提前对上的便是此人,之所以那日没有跟叶开详细展开讲讲要如何应对这崔星光,是因为府中对崔星光此人描述本来就少之甚少,自己也是凭着多年来从书上看来的武学知识,便私自认定叶开的软剑招确实是能克制崔星光所使爪功的。
爪功本就没有大多数拳法那般威力刚猛,也不似大多掌法那般或是以掌风伤人或者灵活多变,练爪之人大多数取得就是一个阴狠凌厉,需要配合身法与人贴身肉搏。
如果叶开学的是直剑那这崔星光还真令宋葵头疼,但叶开那几手软剑招子宋葵是见过的,那套灵活多变的剑法本就不怕与人贴身肉搏,崔星光以一双肉爪对上叶开的锋利软剑,不用想便知道谁更胜一筹。
但既然是与人贴身肉搏,那就肯定要受伤,宋葵唯一担心便是这点,所以那日才会说出以命相搏叶开会胜的原因。
此时世子宋凝开口向府中客卿陈玉尘问道:“陈客卿,你说这两人里头谁会赢?”
陈玉尘盯着台上对峙的两人,略加思索了一番后道:“这二人皆是神神秘秘,前面一轮比武也都没有用尽全力,看不清楚其所学套路到底如何,在下也说不好这两个人里头谁能胜出。”
世子宋凝又开口说道:“我猜那魁宁楷会赢,陈客卿要不要与本世子赌点银子?”
陈玉尘眯着眼望向那位白衣飘飘俊公子,笑问道:“赌多大?”
“就赌陈客卿这一个月的俸禄就好了。”
“那还是不赌了,其实在下也觉得那位魁公子赢面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