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得到了托尔肯定的答复之后,展言安才继续说,“那他为什么没有……”
托尔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亚拉伯罕其实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Boss不想和夏家正面交锋,所以我们只能小心行事,一般来说我们都是各走各的路,从来不越过那个所谓的界线。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从来不管这些,他……可以说得上是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展言安忍不住笑了起来,“跟这些事情有关的人,哪一个不是不择手段?”
托尔也笑了笑:“他很容易发火,但是能控制得住,做事绝对不会弄脏自己的手,而且他还有一群爪牙,对他极其忠心,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替他完成所有的事情。”
展言安沉吟了片刻:“听起来很像白银。”
“你帮我好好查查这个人,不仅仅是要查他本人,”展言安想了想后说道,“帮我查查他母亲,和他父亲的真正死因。”
“您是怀疑他的血统问题?”托尔问。
“能让夏家那个老爷子信任,不可能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挡了子弹这回事,我怀疑他本人估计和老爷子有很大的联系。”展言安并没有把话说全,一方面是因为她并不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另一方面则是,有些话点到即止。
托尔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的,我知道了。”
“去休息吧托尔,”展言安看着有着精致装潢的室内,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疲倦,“我们这次要打的战役,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的了。”
当托尔带上了整个套间的房门之后,展言安拿起了自己的电话,看着那一串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已经仿佛铭刻在灵魂里一样的数字笑了笑,然后按下了拨通键。
就像她记忆里的那样,没响几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因为电话的原因而变得有些失真的男声在她耳边温和的响起:“安安?”
展言安差点就因为这个称呼而冷笑了起来,她闭上了双眼控制了一下情绪才开始说话:“对,是我,你现在怎么样?”
“我到澳城了,具体的事情等我和你见面了再说怎么样?”颜离墨在电话另一端低低的笑了起来,“怎么,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你怎么……也到澳城了?”展言安虽说语气里满是惊讶,可是那种情绪也仅仅是保存在了她的语气之中,在床头灯照亮的小小一块天地之中,靠着床头坐着的展言安的脸恍如最完美的雕塑作品一样平静,甚至是可以说的上是面无表情。
“对,你都来澳城了,我能不来吗?”颜离墨的声音里满是深情,这感情听上去那么真挚,如果不是展言安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的话绝对会被他给彻底蒙蔽,“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你的重要性呢?”
展言安也配合地笑了起来:“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溜出去玩怎么样?”
语气也调整成了充满期待的雀跃。
当得到了颜离墨肯定的答复并且又毫无意义的聊了几句之后颜离墨就推说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好,连说了几句对不起之后才挂掉了电话,展言安冷着一张脸把已经切换了界面的电话从耳边移开,握着电话的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她先是有点漫不经心,仔细看的话,眉间有一点非常轻微地皱着,好像对有些事情很不耐烦似的,随后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本来是松松垮垮的靠着床头而坐的展言安猛的就把背给挺直,脸上的血色忽然之间就褪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静下来,不受控制的深吸了一口气,脖子上的筋骨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凸显了出来,看上去像是要顶破她的皮肤一样。
天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没直接把手机给摔了,要不是想到摔了手机还得费心解释,并且还能让人看出自己对颜离墨这个男朋友已经极其不耐烦了的话,展言安早就一把把手机冲着窗户扔过去了。
而对于展言安来说,现在的她并不是绝望,而仅仅只是因为想到了颜离墨这个人而觉得难以抑制的愤怒。
她露出了一声短促的,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笑容,可是终究不知道这嘲讽是给谁的。
是颜离墨……亦或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