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便如两头凶虎相撞,在开阔的地势上,开始了第一轮的拼杀。
首当其冲的数十个卖米军,并未能成功砸击,被白甲骑的长枪,戳得人仰马翻。
但紧随在后的同僚,有一北渝小统领,似是力大无穷。手里一柄短瓜锤砸下,正中一骑白甲的覆面头盔。
那骑白甲并未坠马,挑翻了小统领后,摇摇欲坠地往前骑了几步,“砰”的一声,身子重重栽下。
“避开锤击!以迂回冲锋杀敌!”卫丰怒声高喊。
“留三千骑围堵,配合步卒围杀。余下的人,随我往前,先杀了前方被阻马的白甲骑!”常霄冷冷下令。
他分得很清,亦是明白,被困在逆境中的敌人,才是最容易杀的。若是继续相耗,围堵面前的人,说不得围困后面的白甲骑,突围出来,这七千人的卖米军,会在这开阔的地势,迎来第一场败仗。
不多久,在常霄的急令之下,三四千的卖米军,趁着人多势众,放弃围杀卫丰的七百人,反而直直往陷入围困,另外的二千余白甲骑,杀了过去。
卫丰一声爆吼,迅速组织人手,开始新一轮的冲杀。却不料,附近的卖米军纷纷涌来,不退不让,举着手里的钝器,便朝着重甲狠砸。
“头盔避开!”
若只是被砸到其他位置,或还能坚持厮杀,若被砸到覆面盔,只怕要被震荡得坠马。
一时间,双方都有人坠马。在其中,以卖米军的士卒居多,但坠马未死的,便会接着步冲,抡着短锤,与附近袍泽合力围杀。
“定州人陆中,前来驰援!”在后赶到的陆中,带着数千的轻骑,迅速杀入战场。
冲来的西蜀轻骑,配合着被围困的白甲骑,不断破开北渝人的围势。新军的加入,让原本被困在其中的近两千白甲骑,有了丝丝的突围之势。
在前方不远,同样在鏖战的小狗福,看着陷入困境的白甲骑,也露出焦急。无可奈何的是,如他们,也被尉迟定这一支的北渝人,死命地拖住。
北渝人现在的目标,是要将西蜀里,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三千重骑,彻底杀死在战场上。
……
“小军师,前方情报,西蜀人的重骑,已如军师之计,受困其中,怕是要不了多久,西蜀这支精锐,便要折戟沉沙了。”
听着,常胜的脸庞,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喜。那位徐蜀王,以及跛人,都是最善于扭转局势的。还未分出胜负,何来庆功的喜悦。
“传令给祝子荣,他可以动了。另外,让后军的五千银戟卫,立即入阵,配合羊倌的人,趁着机会,强攻徐蜀王的大阵东面。”
阎辟刚要转身。
“我想了想,还有一事,你替我传令,派出三百骑快马,从南面方向,绕远一些也无妨,将西蜀重骑被困杀,徐蜀王奄奄一息的情报,散布在大宛关下一带。”
“军师要夺关?”
“我担心的是,哪怕占了胜机,短时内也无法攻克徐蜀王和跛人的大阵,但我猜着,大宛关守军不多,若是引诱大将出城救援,说不得会有一场机会。恐蜀人不信,告诉那三百骑人,沿途若拾到蜀人的残甲,可易于身上,扮作西蜀残军……另外,告诉他们,已经等同于死士,若殉国,其家人赠十倍抚恤。”
阎辟沉默点头,很快转过了身,往前直直离开。
徒留常胜,立在开春的风中,一张原本儒雅的读书脸儿,在眉宇间,却已经满是遮不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