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神茶若没点能耐,又怎会让他这个东岳皇帝处处忍让和迁就呢。
“昭阳,先别哭了。”纳兰良翰一开口,声音威严十足:“神女与轩辕王已到,你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给她二人听。记住,不得有半点欺瞒。”
“是,舅舅。”昭阳郡主颤着声音拭去眼泪,她抬头朝轩辕淮初看去:“轩辕王,我母亲与你父王情谊深厚一事,你一定知晓。”
笃定的语气,而非询问。
昭阳郡主也不等轩辕淮初回答,便自顾自道:“你父王早在你们南诏使团来我东岳之前,便已经抵达东岳,且去了长公主府见过我母亲。我也才得知,她们之间竟然有过一段过往。”
“他二人时隔多年终于能见到彼此,自是有千言万语要倾述。”昭阳郡主可不敢去看神茶,她怕一对上神茶那双洞悉一切的视线,她所做的一切便都无地遁形。
“我看她二人的样子,便以为母亲是极其深爱着你父王的。可——”可什么,昭阳郡主惨然一笑:“直到我东岳神女出手,母亲才知自己被轩辕珩炼成傀儡,听她使唤的真相。”
“我母亲得知真相,一气之下便将轩辕珩囚禁起来,她将人关在长公主府地牢,夜以继日的用酷刑折磨着轩辕珩,只为了发泄自己这十几年的仇恨。”
昭阳郡主每个字落在轩辕珩耳里,便如一记重锤砸得他脑袋嗡嗡。
所以,地上那具尸体的主人,是父王?
“直到今日,母亲才终于决定放下仇恨,还轩辕珩自由。”昭阳郡主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一点漏洞也没有,“她去了长公主府地牢,亲自放了轩辕珩。”
“可是,轩辕珩根本就不领情。他虚与委蛇,在骗取母亲的信任之后,用一柄短刀刺穿母亲心脏,他一连刺了几次,直到母亲放弃反抗倒在血泊中……”
昭阳郡主说到这里,哭声响彻整个偏殿上空:“我的母亲啊,她何错之有?她是东岳最受宠的长公主,她是东岳最尊贵的公主,却被轩辕珩施咒变为傀儡,一生受人操纵,就如提线木偶般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
“我在得知轩辕珩杀了我母亲之后,动用整个长公主府的势力将他抓住。”昭阳郡主朝轩辕淮初看去,她一行清泪自脸庞滑落,“那躺在我母亲旁边的尸体,便是你父王。”
轩辕淮初哪怕已经猜到,可亲耳听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傻,如何听不出来昭阳郡主的意思。
此事错在父王,是父王利用长公主在先,用邪术将长公主弄成傀儡在先,也是他父王先杀长公主在先,昭阳郡主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母报仇,实乃天经地义。
他更明白,他如今身处东岳,安危不保的情况下,他必须作出有利于他的抉择。
昭阳郡主看着轩辕淮初身形一晃,跌跌撞撞走向地上那具尸体,她面上依旧是那副悲痛万分的样子,可心里却是一片冷漠。
死了好,死了为她铺路,是他的报应,他该还的因果。
从始至终,昭阳郡主都不敢去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神茶。
神茶眸光落在昭阳郡主身上,她依旧是那神色淡淡的样子。
亲手弑母,又亲手弑父。
这昭阳郡主可真是个狠人,身上背负的孽债又重了。
昭阳郡主的下场——
身体尸斑盖不住,浑身臭味盈满屋,皮肉溃烂,蛆虫翻涌,奴仆欺辱,家财尽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副好皮囊腐烂,化成脓水,她却意识清醒逃脱不了那令她生不如死的深渊。
“神女,昭阳郡主所言可属实?”纳兰良翰目光从悲痛欲绝的轩辕淮初身上移开,落在神茶身上,沉声问道:“轩辕珩,是否对长公主用了傀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