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满是痛惜。
“这后宫,已经没有人能治她欧阳明月了吗!”哀家就是怕她狂妄,才在她宫里布了眼线,可现在她居然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若是宫中,能有与皇后娘娘抗衡的妃子就好了。”竹息一边努力安抚着太后,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后深叹一口气,似有所思:“哀家这个侄女,实在过火。可她偏偏又是欧阳家唯一的女儿。哀家是想着,断不能在后宫扶持他人与母家的皇后作对。如今看来,是不得不行了。”
竹息低头:“若是能有一人为太后马首是瞻,又能得皇上欢心,太后也就不必如此忧心了。”
“后宫之中倒不缺这样的人,可人人都怕极了她欧阳明月!谁敢为哀家所用?”太后越想越觉得烦闷,却又无可奈何。
再这样下去,后宫不宁,皇家没有子嗣。皇帝的龙椅只会越坐越不稳。她必须想想办法,不能让皇后再这样无法无天下去!
……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转眼在宫中已有一月多的光景。今日得闲,速杉拿着一壶酒,来到一棵梨花树下。
梨花一枝春带雨,梨花满地,圣洁如雪。速杉身着普通宫装,坐在梨花树下,仰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梨花,嫣然一笑。
在这被遗忘的深宫角落,还有这一树梨花陪伴她。“梨”同“离”,乃是不祥,不配登大雅,只配寂寞空庭。
速杉举起酒壶,仰头饮酒。清酒暖心,不似细雨微凉。
公子,你可安好?
速杉捧起一把地上的落英,放到面前,深吸一口气。梨花清香,沁人心脾。速杉笑着,奋力一跃,将花抛开。霎时,梨花飞花漫天,映衬着她清丽素雅的笑容。
“此刻,你可有像我一样,站在你最爱的梨花树下赏花饮酒?”
速杉低眉,尽显落寞:“徐美人之死,我很害怕,却也很愧疚。公子你可知道,这深宫就如酆都城一般诡魅,我实在不痛快。”
说着,速杉将头轻轻靠在树上,对着梨花漫天,轻轻诉说着心事。
……
而原本应在揽月阁梨花树下饮酒的刘玄彻,此刻却在窜逃。
今天,揽月阁里突然闯进一批不速之客,来人个个蒙着面,穿着夜行衣,不分青红皂白,就在揽月阁大开杀戒。
沈临初提起宝剑,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血路。他带着沈妙然和熏月从后门逃出,并发出信号弹,让暗部前来营救。
哪知却有五六个黑衣人直奔他们而来,对着他们紧追不舍。
沈临初一边带着沈妙然和熏月逃跑,一边与不断追上来的黑衣人缠打在一起。
沈临初虽武艺高强,但随着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渐渐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有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失去保护的沈妙然,他目光一寒,举起利剑,直直地向沈妙然刺去。
熏月未做迟疑,挡在了沈妙然身前。
“熏月!”沈临初大喝一身,飞身上前,打掉了黑衣人的利剑,却因此露出破绽,被其他黑衣人刺了两剑。
熏月颤抖着扶住沈临初,沈临初强忍着伤痛,带着两人继续边打边退。
渐渐地,他们逃到了城外,沈临初将两人藏进路边的草丛后,打算只身引开黑衣人。
熏月看到已经负伤的沈临初,泪流不止,她一把拉住沈临初:“公子,让熏月引开他们吧。”
沈临初轻笑,映着他身上殷红的血迹,无比凄美:“你不会武功,跑不了多远。若我有什么不测,请你照顾好我娘。”
沈妙然早已哭红了双眼,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实在不忍他去冒险:“临初,母亲不会让你去的!”
沈临初凌乱的发丝在额前飞舞,他无力一笑,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塞给熏月:“请告诉她,今生来世,我都只爱慕她一人。”
说完,用尽全身力气撇掉二人,跑了出去。
黑衣人看到沈临初,纷纷追上。
熏月和沈妙然躲在草丛中,心如刀割一般,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提着刀剑,追向沈临初。
没多久,暗部赶到,救下二人。
“快,快去救公子!”几乎快要晕厥的沈妙然拼尽全力,指向沈临初逃走的方向:“快,快去!”沈妙然几近嘶吼。
熏月手里紧紧捏着沈临初的玉佩,心里揪成一团麻线:对不起公子,是我拆散了你们。若你能平安归来,熏月一定把真相告诉她。求你了,一定要平安。只要你平安,熏月什么都愿意做。
然而,他们只在一处断崖边,找到了沈临初的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