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绩一般般,只能在乡下的小学教书,工资太少啦。”
陈贵生笑了下,看着有点遗憾,“我爸那会儿又生病了,那么点钱不够用的,就辞职了。”
宋酥酥抿抿唇,视线向帘子看去。
后头应当是张床。
不出意外,床上就躺着陈贵生的父亲。
她张了张嘴,还想接着问,话到嘴边竟又咽回去。
问不出口。
她实在没办法把这个人和害了自己父母的凶手连接在一起。
站在这四四方方又狭窄的房间里,她没闻到任何一点难闻的味道,没看见一点垃圾,没瞧见一点水渍。
破旧的冰箱上贴着报纸剪的花,老旧布艺沙发上整整齐齐叠着被子和枕头,显然已经成了陈贵生的床。
她只看见一个努力生活又充满孝心的人。
纠结别扭的情绪揉成一团麻线,她心绪纷杂繁复,直到门口突然传来道清冽嗓音:“冒昧问一下,辞职之后你去做了什么?
宋酥酥下意识扭头。
难得见谢董事长没穿西装,只穿了件普通的黑色短袖,懒洋洋靠在门边。
门比较矮,他需要稍稍弯腰才能进来。
那股子极稀罕的少年气又冒出来。
他怎么来了?
不对。
他怎么穿成这样?
难道是特地来这儿,所以才换的衣服?
宋酥酥轻眨了下眼睛,突然觉得谢卿淮真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陈贵生愣了下,看向他:“您是?”
“他也是我们福利机构的人。”
宋酥酥忙开口,“他是我同事。”
“同事?”
谢卿淮挑挑眉,好笑地扫了她一眼。
宋酥酥凶巴巴瞪他:“不是吗?”
谢卿淮无奈地让步:“对,我们是同事,今天来主要就是调查一下您的情况,所以,您不当老师之后去做了什么?”
“......”
上一个问题,被他下意识忽略。
再问一回,陈贵生笑着将桌子摆好,拖了两个凳子出来:“辞职之后,什么工资高我就去干什么,没个定数,坐坐坐。”
“我看过你的资料。”
这椅子实在有点委屈谢董事长的大长腿。
他没有半点嫌弃,拉着小姑娘坐下,攥住她的手安抚性蹭了蹭才淡笑着开口,“下一份工作,是去了百万汽修厂吗?”
“......”
陈贵生脸色倏而一变。
他肉眼可见地僵了下,笑道:“那都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哪记得清,我去给你们泡点开水喝......”
然而手抖得厉害,哐啷一声,烧水壶没拿稳摔在地。
所幸还没开始泡,溅出来的是冷水。
谢卿淮起身,将小姑娘扯远一些,弯腰帮忙收拾碎片。
陈贵生歉疚道:“你看我这手,你别弄了,我出去给你们买瓶水喝吧。”
“不麻烦,坐吧。”
谢卿淮打断他,反客为主,将碎片扔进垃圾桶里,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我们就是想资料,资料上说,你当年是被百万汽修厂开除的,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