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不是马上就挨打,万一被打了,我赶也赶不上”孔安国无奈道:“咱们慢慢走吧,孔庙离这儿不算远,穿插走巷子只有三里路!”
“眼下这街道人挤人,马车都没法通行,走路才方便!”
张学舟点点头。
眼瞅着自己老爹要挨打,能做到孔安国这种不徐不疾,这也是心性了得。
张学舟思索完孔安国,忽地想起自己六年没见父母,还不知道张重和有容氏是否过得安稳,顿时就觉得自己更放开。
如果没能耐,保持自己心态显然才是最准确的选择,任何焦躁不安、愤怒、鲁莽都没可能带来裨益。
张学舟是没奈何,时间长久下来只能徐徐而来寻求,孔安国则是没能耐阻止事情发生,只剩下送孔忠等人去求医的办法。
两人心态都好得不行,相应前往孔庙时也是宛如游逛者。
长街之处民众聚集成堆欢天喜地,而在孔庙处人从众水泄不通,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愤怒。
编钟的哀乐声中,又有女眷哭天喊地。
孔庙并不是灵堂,但身陨的大儒们有资格摆放在这儿。
“东方兄!”
等到靠近孔庙,孔安国才多了几分心慌慌。
儒家的地盘极好,孔庙占地足足五百余平,又不乏修建亭台阁楼庙廊,一次可容纳数百人聚会。
但此时别说正常的通道进不去,哪怕是亭台阁楼顶上都有人站了上去,至少有两三千人数的儒生聚集在这儿。
事情显然闹腾得很大,如果没有淮南王在街道送钱,儒生汇聚的规模很可能会形成蔓延之势,甚至让一些看热闹的人加入其中,汇聚出上万人也不足为奇。
人多人杂有坏处,但众人皆儒也让孔安国难于混入孔庙。
哪怕是孔忠等人在孔庙中挨打,孔安国也难于看到。
他学识渊博,但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无疑欠缺经验,看了孔庙人山人海的场面不免也是头大。
“令尊想必没可能堂而皇之走进去的”张学舟道:“说不定他们还躲在哪个地洞口看情况呢!”
“有道理!”
“咱们找个高点儿的地方先瞅瞅!”
张学舟找了孔庙外两颗老树,示意孔安国爬树查看情况。
“这有点远吧!”
看着两百余米的距离,孔安国觉得张学舟找的方位太远了一些,但若要让孔安国在当下寻觅更适合的高点位置,他还真找不出。
见到张学舟蹭蹭蹭爬树钻了上去,孔安国也只得寻了十余米外的另一颗老树攀爬。
“不远”张学舟大声回道:“我这儿都能看到孔庙里的棺材了!”
“你眼力真好!”
孔安国闷闷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啥也没看清楚。
“东方兄,有看到我父亲吗?”孔安国大声呼道。
“我仔细瞅瞅!”
张学舟看着远远处两具棺木,他扶稳了树杆,身体一晃时阳魄已经飞腾而起。
“申公,我们不如联合淮南王直接反了,揪出安乐宫那个老妖婆,再把当今陛下赶下位,如此才能还我等儒家一个公道!”
“那淮南王门客数千,每一个都是好手,若他主政朝廷,哪里还有我们儒家什么事!”
“淮南王卸磨后必然杀驴,甚至有可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各位,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我们之中有内鬼,谁能如此清楚将赵大儒和王大儒的事情上报朝廷!”
“揪出叛徒处死!”
“对,先揪出叛徒!”
……
张学舟阳魄刚刚遁行到孔庙附近,只听孔庙大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谁躲在那儿偷听?出来!”
他刚欲听听这帮人到底辩驳出了什么,只见孔庙正堂摆放的孔圣像一层红光浮过。
这让坐在孔圣像下方的申培公迅速抬起头。
他大喝一声,张学舟还不曾迅速远离,只见孔圣像后方探出一个脑袋。
“各位好,我正在给我家老祖宗洗背呢!”
孔忠一脸尴尬掀起了孔圣像木雕下一块挡板,又拿袖巾擦了擦这块挡板的灰尘,而后才将整个身体在雕像下方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