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愿涉足党争,可他也早就从两人上课时候的状态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宇文德荣本想替李彧辩解两句,却听到了旁边有人轻轻的咳了一声。
他扭头一看,正是枢密使杜和安!
这位杜大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微闭双目,似乎这大殿上的争论都与他无关。
宇文德荣见状,倒也有些释然了,也重新站定了身子!
而李彧被齐太后如此“污蔑”,却似乎并没有动怒,甚至都没有辩解,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下面的那些大臣说道:“是不是果真就如太后所说,朝廷的差事不该由臣子出银子?”
下面的大臣都微微皱眉,一时之间不明白李彧这么问有什么目的。
不过,他们也不敢贸然回话。
毕竟,若是说是,那就是得罪皇上,若是说不是,那就是得罪太后!
他们有资格上殿议事,这样的城府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但是,齐太后的人自然还是要帮着齐太后说话。
因此,王翰采立刻站了出来,说道:“皇上,国库的银子,皆是取之于民。因此,大到兵事、小至片瓦,要么是从户部支出,要么是内务府拨银。因此,就如太后所说,这朝廷之事,自然不该由办差之人自己出这银子!”
听到王翰采这么说,李彧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马上又向王翰采问道:“既然如此,王大人,大梁每年都给高丽赠送货物,今年采办那些货物的银子为何要陈大人出呢?”
“这个……”
王翰采有些发懵!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这绝不是平时的李彧!
过去李彧也在他们这些大臣的面前问过一些问题,不过都是一些颇为浅显之见。
可今日,李彧似乎所有的问题都环环相扣,就连他都一不小心就被问住了!
很显然,光凭他自己,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表现”。
而如今,跟过去相比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身边少了赵公公,多了一个陈安晏!
因此,有一些大臣都看向了陈安晏,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他们心里的答案。
只不过,陈安晏似乎还是跟之前一样,根本看不出悲喜!
不过,王翰采为官多年,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稍稍思量之后便说道:“回皇上,那是陈大人主动提出自己出那些银两,并非朝廷强迫!况且,那趟差事陈大人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他特意在强迫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王翰采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说,如今李彧若是让严公公自掏腰包重新去采办那些货物的话,就是在强迫!
而且,他还特意将陈安晏所做的事说的一文不值,无非就是想说,陈安晏花了那么多银子,实际上却并没有办成什么事!
李彧似乎不为所动,只是淡淡说道:“朕听说,当初王爷想请人去跟高丽使臣商谈的时候,似乎没人愿意去。陈大人也是无奈之下只能临危受命。依朕之见,若是那趟差事真如王大人说的那么容易,那王大人当时为何不去?”
王翰采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那其实是单文柏他们出的计策,用来对付李文栋,却没想到最后被陈安晏破了局。
但是如今在朝堂之上,他自然不能将这样的理由说出来。
因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王翰采又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在极力克制之下,整张脸都开始涨的有些通红!
这时候,齐太后也只能出来替王翰采解围,只见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两国邦交,若是细究起来,应该算是礼部以及鸿胪寺的差事,而王大人乃是工部侍郎,自然不宜出头!”
齐太后这话一出口,礼部尚书洪大人以及鸿胪寺卿孙大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以洪大人的头脑,自然看穿了单文柏他们的把戏,而孙大人又是他的旧下属,因此,在那个时候他们自然也不会出头!
齐太后之前曾经拉拢过洪大人,只不过并未成功!
因此,这时候为了替王翰采开脱,她也只能将这两位大人拉下水!
平白无故的被泼了一盆脏水,洪大人心中自然十分不悦!
若不是手中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必然会将这件事情的始末捅破!
就在还在愤愤不平的时候,李彧突然对着齐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太后,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后赐教!”
李彧又突然来这么一出,齐太后十分奇怪。
不过她还是微微笑道:“皇儿请说,母后必定知无不言!”
李彧点了点头,正声说道:“杨雄杨大人数日前曾在京城抓到了一个梁上君子,送交了顺天府严办。杨大人并未跟朕提过,不过唐大人倒是偶然提及,母后觉得杨大人此举,朕是否应该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