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李彧他们并没有想的那么远。
在他看来,若是能从这小顺子的口中得出其他的线索,那么再将这些人抓起来便是。
很快,他也意识到了,若是按照他的这个办法,自己恐怕永无宁日了。
毕竟如今的大梁皇宫里,可是有着上万人。
想要一一排查,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若是遇到一些死士,他们故意陷害其他人,到时候恐怕整个皇宫都是一片腥风血雨。
到了那个时候,寿康宫再出来“收拾残局”,那李彧的名声便会直线下降!
一想到此,李彧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过,陈安晏却没有管他,而是接着说道:“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小顺子此承认了他是受到齐太后的指使,皇上又能做什么呢?”
“朕就……朕就……”
李彧一时语塞,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希望能将此事公诸天下,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齐太后竟然有如此卑劣的行径,派人暗中监视皇上。
不过,李彧当然也猜得到,就算他将此事公诸天下,齐太后也必定不会承认此事。
大不了就说是李彧误听谗言,说不定甚至还会反咬一口,将之前中毒之事也算在陈安晏和李彧的头上也说不定。
如此简单的道理,李彧当然知道,陈安晏要的一定不是这个答案,所以最后他还是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
显然,李彧的这个反应也在陈安晏的意料之内。
陈安晏饮了口茶之后,又接着说道:“就算我们知道了,此人是齐太后或是其他人的手下,也对齐太后他们无法造成什么影响。与其如此,倒不如利用此人,以退为进,反倒是能天下臣民见识到皇上的孝道!”
“以退为进?”
李彧不明白陈安晏所说的以退为进到底指的是什么。
陈安晏轻咳了一声说道:“臣刚才让高公公去监刑,这小顺子的罪名自然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条,臣让高公公对外宣称,这小顺子被抓之后,声称是受到齐太后的指使,不过皇上并未理睬,认为他只是在临死之际想要攀诬太后!”
众人一听,立刻恍然大悟。
如此一来,不管这小顺子是不是齐太后的人,在外人看来,李彧对齐太后十分孝顺。
不过,这其中自然也有一些“聪慧”之人,能够猜出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齐太后的手下,李彧是为了顾全大局,这才只能受这“委屈”。
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对李彧自然会更有好感。
这时候,李彧也喃喃说道:“原来陈大人后来是在跟高公公说这个!”
不过,陈安晏却并没有接李彧的话,而是对着李琳说道:“郡主知道臣为何一定要郡主向皇上行礼了吗?”
李琳显然没有想到有人胆敢监视皇上。
毕竟她从小被灌输的想法是在大梁只有皇上的地位最高,整个天下没有人敢对皇上不敬。
不过,她却忘记了,自己刚才进这御书房的时候,可已经十分不敬了!
因此,这个时候李琳也只能继续嘟着嘴。
虽说以她的性格,想要让她服软有些困难。
但是,如今毕竟是陈安晏在“教训”她,自己可是已经受过陈安晏多次的“教训”了,多这一次也不算多!
所以,尽管还是满脸的不情愿,李琳还是对着李彧行了个大礼,说道:“请皇上恕罪!”
李彧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再加上在他看来,这李琳既是自己的堂姐,未来极有可能又是陈安晏的夫人,所以此刻的李彧也十分客气,连忙将她扶起。
这时候,陈安晏又问及了晚上宫宴的情况。
其实李彧对此倒是已经十分熟悉了。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自从他记事起,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宫宴,唯一的区别就是赴宴之人的多寡。
不过,像这次竟然有这么多外邦使臣,确实跟往年多有不同。
除了这些外邦使臣之外,对于李彧来说,今年的宫宴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少了赵公公。
过去,每年宫宴的时候,几乎都不用李彧操心。
不论是齐太后还是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想要找李彧的麻烦,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赵公公的怒火。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每一年的宫宴也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今年少了赵公公,恐怕会有一些人会跃跃欲试。
尽管有高公公帮衬,而高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对于这些规矩都十分熟悉。
可是相比赵公公,这高公公还是少了几分威慑力。
这也是陈安晏今日一定要来的原因之一。
他可不想李彧在这样的场合,成为众人的笑柄。
而李淡兄妹二人,他们虽说出生皇家,但因为在年少之时便已经随着韩王离开了京城,所以对着宫宴多少还是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