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京城,单文柏倒还没有那么担心。
对他来说,只要加派人手保护自己的家人便是。
尽管如今陈安晏住在吴王府,而吴王府里的侍卫数量也仅次于皇宫里的侍卫。
而且,根据他那些耳目的观察,如今陈安晏只要离开王府,身边至少有七八个侍卫保护。
不过,单文柏相信,这些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至少,陈安晏应该无法直接指使这些侍卫去杀人。
而就算陈安晏能利用李彧的关系,调派一些大内侍卫,那单文柏也能利用齐太后的关系,同样调派一些大内侍卫去保护他的家人。
据他所知,齐太后手中的大内侍卫可是要比李彧多的多。
只不过过去一直忌惮赵公公的存在,这才一直没有什么动作。
尽管调派大内侍卫长期保护大臣的家人并不合礼制,但对于像单文柏这样的大臣来说,算不了什么问题。
因此,如今唯一让单文柏觉得不安的就是单修。
自己虽说位高权重,还有齐太后的这层关系,但京城跟云南毕竟相隔数千里,自己相管也是鞭长莫及。
尽管在单修出发之后,他便已经修书一封、顺带一份礼物给云贵总督,想请他对单修照看一二。
只是,他跟那位云贵总督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单文柏也不敢肯定,那位总督大人愿不愿意卖他这个面子。
毕竟他若是帮了自己,就等于得罪了李彧。
而若是没有云南官员的庇护,陈安晏想要对付单修就容易多了。
他只要利用李彧,派出几个侍卫去对付单修,那单修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一想到此,单文柏倒是担心了起来。
就算这单修再怎么混账,他毕竟是自己的独子。
其实,以他如今的权势,想要偷偷换走一两个囚犯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就算将单修救出来,单修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在京城出现。
若是一辈子都要藏头露尾的活着,这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这单文柏便想着利用这个机会去磨磨性子。
而他在单修被押着离开京城之前,他已经打点好了两个押送单修的官差。
因此,他知道这一路上单修应该不会吃什么苦。
到时候自己再给云南的官员打点一二,就算他跟这些地方官员并没有什么深交,但是在他看来,自己毕竟是吏部尚书,这些官员多少还是会卖自己的面子。
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只要等到李承登基的那天,按照惯例,新皇登基便会大赦天下。
对于一些罪名较轻的人犯,便能利用这次皇恩,将他们的罪名提前赦免。
尽管当时朝廷给单修定下的是公堂行凶意图谋反的罪名,就算他不在此次赦免之列,按照单文柏的想法,只要李承登基了,他便有办法让李承赦免单修的罪行。
所以,那个时候单文柏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倒也没有这么担心单修的安危了。
在他看来,这次的流放,单修最多吃些苦头罢了。
可陈安晏此刻的这番话倒是让他再次不安了起来。
云南远在千里之外,那里的情况自己根本无法掌控。
一旦陈安晏擒住了单修,以他为质,那自己在为齐太后办事的时候便会束手束脚。
一想到此,单文柏也懒得再跟陈安晏多言,立刻拂袖而去。
而他去的方向,正是寿康宫。
想来,他应该是想请齐太后派些侍卫沿途保护单修的安全。
至于到了云南之后,也只能另寻他法了。
那耶律平见到陈安晏的一番话,竟然能让大梁堂堂的吏部天官如此紧张,感到十分诧异。
只见他眯着眼睛再次上下打量了陈安晏一番。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也看不出陈安晏的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
在耶律平被封为北周南院大王的这十年里,他对于大梁朝廷的这些大臣已经十分熟悉了。
他知道这位大梁的的吏部天官虽说有些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可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否则当初先皇也不会封他为顾命大臣来辅佐李彧。
一个是在官场浮沉数十年的大臣,一个是仅仅是初入仕途不到三个月的区区九品官!
他们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
也正因为如此,那单文柏刚才的反应,更加让耶律平觉得费解。
这时候,陈安晏也迎上了耶律平的目光,笑着说道:“耶律大王今日怎么只带了一个人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