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孔明城这么问,樊文清也再次竖起了耳朵。
一般来说,只有在上级官员巡查到辖下治所,贴出告示接受状纸之后,才会有一些百姓前来提告。
可孔明城并非樊文清的上级,而且,他是个武将,根本无权过问地方政务。
所以,照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孔明城这里告状。
就算要告状,也该去找襄阳府的知府大人,或者湖北巡抚,所以,樊文清也想知道,这冯天成为何突然来找孔明城告状。
这时候,那冯天成稍稍犹豫了下,随后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孔明城的一个手下,说道:“回大人的话,原本草民也想着在最近几年都先不回谷城县,可是,昨天草民回去的时候,却又发现了这张纸条!”
原来,这冯天成倒也算是个做买卖的好手。
过去在冯家的时候,因为妒忌心太重,他的心思根本不在买卖上,所以他自己的那些买卖,每年真正赚到的银子并不多。
而在房县,虽说他人生地不熟,可就靠着那个救命恩人给他留下的十几两银子,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竟然就赚到一百两。
直到昨天为止,这冯天成总共竟然已经有了四五百两的身家了,甚至在房县都已经置办了一些产业。
按照冯天成的想法,恐怕也只能等樊文清调离谷城县之后,自己才有回家的机会了。
而昨天他在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枕边竟然有一张纸条。
他原本还以为家里遭了贼,可看过纸条他才发现,留下这张纸条的,就是当年救他性命之人。
而这纸条上也没有写别的,只是说孔明城到了,让他去告状!
其实冯天成也曾犹豫过,毕竟那樊文清可是谷城县的知县大人,自己只是平民百姓,要是有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不过,这冯天成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按照这字条上说的,回谷城县来找孔明城。
孔明城接过纸条看了看,的确只有寥寥数语,只是让冯天成来谷城县告状。
这时候,孔明城又看向了樊文清。
樊文清这时候心中也犯了嘀咕。
因为他并不确定这冯天成说的是不是实话,又或者,这冯天成的手上,还有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除此之外,更加让樊文清忌惮的,是救下冯天成的人。
按照这冯天成所说,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这样的人,在樊文清看来,着实有些可怕。
这时候,樊文清见到孔明城看向自己,也立刻回过了神来,连忙说道:“将军,这些不过是此人的一面之词,当年冯家的那件案子,一应卷宗除了刑部之外,县衙也都有留存,将军看过之后便知真伪!”
到了这个时候,樊文清还是寄希望于之前的那些卷宗。
因为一旦要将这件案子推翻,必定牵连甚广,毕竟这件案子可是已经提交过刑部了。
在樊文清看来,这孔明城就算是李文栋的麾下,也未必会为了这样一件案子而去得罪刑部的官员。
再怎么说,这孔明城也只是一个从三品的游击将军。
在面对刑部这么多官员的时候,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武将,根本就无权过问这些。
孔明城听了,淡淡一笑,却是不再理会樊文清,只见他又对着冯天成说道:“本将军问你,你刚才所说,可都是实情?”
冯天成根本没有犹豫,立刻说道:“回大人的话,草民所说,句句都是实情,当年宋员外和马蓉蓉合谋杀死冯六奇,也是草民亲眼所见!”
樊文清听了,想要辩解两句,可孔明城却接着问道:“刚才樊大人可是说了,空口无凭,本将军问你,你刚才所说,可有什么证据?”
这时候,樊文清他们也都看向了冯天成。
在他看来,只要这冯天成的手上没有证据,那对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那件案子的卷宗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据。
别说是孔明城,就算是李文栋,也不能光凭一个百姓的说辞,就定一位朝廷命官之罪!
更何况,这孔明城明日就会离开谷城县,到时候,这冯天成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所以,在孔明城说出了这番话之后,樊文清他们立刻都看向了冯天成的双手。
而让他们有些不安的时候,这冯天成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很快,就摸出了一样东西。
只见他将这件东西托在手上,樊文清定睛一看,顿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