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成在杭州横行这么多年,几任知府都对他无可奈何。
他实在想不出陈安晏哪来的底气跟侯玉成对抗。
在他看来,尽管陈安晏的手下看起来都很能打,但他们再能打也应该不敢直接跟衙门对抗。
很快,衙门里的官差出来之后,便准备将两人带进去。
而在进去之后,陈安晏却对着外面那些围观的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在下准备在杭州卖绸缎,价格要比其他绸缎庄低很多,待会儿还请各位乡亲赏光!”
听到陈安晏的这番话,那些百姓又议论了起来。
而一旁的花掌柜却是冷笑了起来。
显然,他才不相信陈安晏有本事在杭州城卖绸缎。
陈安晏在说完之后,又朝着其中一个侍卫点了点头,随后才跟着那个官差进了衙门。
而那些官差这时候立刻在衙门不远处搭起了棚。
尽管速度不及那些官兵,但看起来倒是还算利索。
那些围观的百姓一开始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等他们搭完之后,他们才终于明白,陈安晏刚才不只是说说而已,原来他们真的想要在这里卖绸缎。
而且,他们卖的价格的确要比其他绸缎庄低了不少。
就拿陈安晏他们带来的这些绸缎来说,当初陈安晏买这八箱绸缎一共花了一万两银子。
只不过,这是因为万通镖局出面,所以瑞庆祥的掌柜才给了陈安晏这样一个便宜的价格。
而若是换做其他商贩前来进货,瑞庆祥给的价格一般会是两万两。
若是其他商贩用两万两银子买下这些货物之后,差不多能卖个五万两银子。
不过,在侯玉成控制了杭州城的绸缎买卖后,其他绸缎庄的掌柜从他那里进这么多货要花差不多四万两银子,而卖给百姓的价格也得将近七万两银子。
算下来,价格要比过去贵了不少,所以,绸缎庄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
因此,实际上算下来,买下过去同样的一匹绸缎,百姓付的银子变多了,绸缎庄赚的变少了,而中间那一部分全都被侯玉成赚去了。
而这时候这些侍卫在将那些绸缎拿出来后,所给的价格却只是比现在那些绸缎庄一半的价格稍高一些而已。
也就是比过去其他绸缎庄卖的价格还要低两成左右。
其实,陈安晏后来也意识到了,尽管这些绸缎在别的地方能卖五万两银子左右,但其他地方的绸缎庄之所以会卖这样的价格,他们自然也会有利润,所以他也明白了,若是放在别的地方,除非亲力亲为的长期卖下去,否则根本不可能卖到五万两银子。
而陈安晏不会在杭州久留,所以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少赚一些,尽快将这些绸缎卖出去。
那侯玉成能够威胁那些绸缎庄的掌柜,却无法威胁整个杭州城的百姓。
在最近这几年,已经有不少杭州的富商因为这里绸缎的价格太过离谱,特意去外地买绸缎。
而陈安晏的这一手,很快便在杭州城这一带传扬开来。
起初,这些百姓还担心陈安晏卖的这么便宜,会不会是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可是在仔细看过之后,有不少懂行之人也看出了这些都是瑞庆祥的上等货,所以很快就卖出去了半箱。
再说陈安晏。
他和那花掌柜跟着官差一路来到了堂上。
到了堂上之后,陈安晏便将早就准备好了状纸以及花掌柜签下的那份字据交给了何文轩。
而这时候,那花掌柜的腰杆却好像突然直了不少。
在面对何文轩的时候,陈安晏自然不会下跪。
不管怎么样,他也算是朝廷命官。
而那花掌柜却也跟他一样站立一旁,似乎在等着何文轩问话。
不过,看他的神情却好像是在等着看陈安晏的笑话。
其实,在这些年里,花掌柜也曾随侯玉成来过几趟衙门,不管是来告人还是被人告了,何文轩都是以以礼相待。
所以这花掌柜也是轻车驾熟,并没有将上堂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有侯玉成做靠山,何文轩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而何文轩在看过状纸和那份字据之后,还没等何文轩说话,陈安晏却是冷声说道:“这里是公堂,你为何不跪?”
花掌柜听了却是冷笑着说道:“那你又为何不跪?”
陈安晏听了,却只是淡淡说道:“我是原告,自然不用跪,可你是被告!”
那花掌柜听了,却笑着说道:“我管你什么原告被告,你问问何大人,我要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