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杜和安却是看了看陈安晏,冷“哼”了一声之后,直接离开了这里。
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那些枢密院的人。
显然,就算是杜和安,也不想冒这个险。
到了晚上的时候,却是有个人影来到了陈宅附近,在看了看四下无人之后,直接翻身上墙,进了陈宅,随后便没了动静。
就在离这里大概二十丈左右的一片竹林之中,有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却是紧紧的盯着陈宅。
他见到了刚才进陈宅的那个人影,若是按照他以前的做法,恐怕会跟上去看看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可是杜和安已经交代了,只能暗中观察,不得跟陈宅的人发生冲突。
所以,此人这时候多少也觉得有些无趣。
可是很快,此人便觉得背后有一阵凉意。
就在他想要回头的时候,他却是发现脖子一凉,显然,是有兵刃架在了脖子上了。
不过,此人这时候倒是还算镇定,只是冷声说道:“你是何人?”
背后之人却是淡淡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需将这个拿回去交给杜大人!”
说完之后,身后之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原来,在这里监视的,正是杜和安派来的大内侍卫。
杜和安在离开陈宅之后,尽管将原本安插在附近的人手全都带走了,但他还是不死心。
在回到枢密院之后,他便找来了一个大内侍卫,想请这个大内侍卫在陈宅外面盯上几天。
其实,若是杜和安能多派几个大内侍卫,就算被陈安晏的人发现,也未必会被偷袭。
可是,杜和安却是知道枢密院的重要性,只是他有些高估了大内侍卫的实力。
而在见到那个大内侍卫带回来的东西后,杜和安的脸色却是变得十分难看。
此人带回来的是一张纸,一张棺材铺的定票。
看来,陈安晏真的去定了一口棺材。
他将这张定票让这个大内侍卫带回,一方面是想告诉杜和安,自己有灭口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警告他们,不要挑战自己的底线。
不过,那个大内侍卫却还是有些不太服气。
按照他的说法,只要再有一人,他便能保证不会轻易被陈宅的人发现。
可是杜和安在想了想之后,还是放弃了。
显然,眼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大梁的边防安危,而不是跟陈安晏撕破脸皮。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京城里倒是还算平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梁的国威所震慑,这些番邦使臣也还算安分守己。
很快便要到年节了。
跟去年不同的是,今年朝廷并没有请陈安晏。
其实,李彧原本是想请陈安晏进宫用宴,但那些朝臣却表示,去年请陈安晏已经是朝廷的恩典,如今陈安晏既无官职在身,自然不便再请。
对于陈安晏来说,他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他还是特意交代高公公和杨雄,一定要照看好皇上,同时也要安排人手,紧盯所有进宫的人。
如今的杨雄跟一年多前,跟赵公公去江南那时候相比,其地位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因为有李彧的支持,而且立下了多次大功,如今他在大内侍卫里,已经可以说是仅次于大内侍卫统领叶良臣的存在了。
而他如今能控制的人手,除了日常保护李彧的安全,还负责守卫李彧寝宫、御书房以及太和殿等地,已经不再像之前刚从江南回来那时候捉襟见肘了。
所以,宫宴的时候,杨雄安排了手下将所有地方都做了严密的防守。
特别是山口胜平带来的那个倭国人。
据陈安晏的观察,此人必然是一个忍者。
联想到去年的渡边拓真,今年此人提出要去净房的时候,杨雄安排了四人跟着。
而这还引起了山口胜平的不满,说是大梁朝廷将他们当成了囚犯。
好在如今的李彧也早就不是吴下阿蒙。
他告诉山口胜平,去年那渡边拓真在宫里突然消失,后来发现宫里少了一些珍贵之物。
所以,大梁这次才不得不谨慎。
其实,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必然是会用担心他们不熟悉方位为由而搪塞过去,可李彧却是这般直白的暗示倭国派人在大梁皇宫偷盗,着实让山口胜平觉得有失颜面。
不过,这山口胜平倒是很快就反击,说大梁一直自诩是最强的国家,可皇宫重地的防守竟然这般薄弱,让人随意进出,这强国之名多少还是有些名不副实。
而李彧却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只见他微微一笑,朝着山口胜平说道:“我大梁乃礼仪之邦,各国既然派出各位出使大梁,大梁自然将诸位视作贵客。既是客人,纵然这里是天子居住之地,朕身为大梁天子,自然也会扫榻以待,这便是我大梁的待客之道。只是这客做起了鸡鸣狗盗之事,反怪我大梁的防备松懈,岂不让人觉得你们倭国可笑吗?”
李彧的此番话一出,倒是让宇文德荣和洪遂良他们都默默点头。
而那山口胜平纵然有极深的城府,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随后,这山口胜平却是话锋一转,说道:“既然大梁皇帝提到了渡边拓真,说他窃取大梁珍宝,不知能否传他前来,容其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