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钟塔里的秒针才开始移动。
砰!讲师和同学们无疑例外地看向我这边,我用几乎要把头砸烂的架势狠狠地撞在了面前的桌上,发出足以传遍整个教室的声响,似乎这样才能略微缓解那呓语带来的痛苦。
“你没事吧?”坐在我前面的黑格尔小声地询问道。
“...没什么问题。”我深呼吸着回应道。讲师似乎看我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也没有自己提出来要去医务室休息,就没有管我,开始打开课本标注知识点,同学们的视线也随之移开。
脑袋传来灼烧一般的疼痛,额角的青筋突突突地跳个不停,我借黑格尔的遮掩捂着脑袋,拿出化妆镜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异常。
脸色变得苍白了少许,眼神也变得疲倦了许多,但没有发狂之类的感觉,眼中也还保留着理性。但撩开刘海,可以看见额前处多了一个像烙出来的印记,那是一个锁孔状的暗红色印记。
长出了一口气,我放下刘海,让它能够彻底地遮掩住那个留下的印记。到这个时候,我才有那个余力去整理刚才得到的信息。
首先,在这个世界念出某些奇怪的语句是非常危险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所用的语言有关系,但很遗憾我是不打算以身试险了,在此之前我可完全想不到只是念出一段话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代价,这些话总结起来就是:
不要作死!
其次,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应该会有某些人摸索出了相应的知识与相对安全的接触方式,毕竟人总是贪婪的,不吸取教训的,只要有那么一种可利用的力量存在就总会有人试图去接触,而与这些人的接触就是我的下一步目标。接触的方向也有了,那就是我的,或者说艾慕希娅的哥哥:索纳德.阿比林斯。
从早上的对话来看,很难想象他对此一无所知。我是这样认为的。
最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是我从那个存在的呓语中提炼出的信息:“序列”和“末日”。
这两个词语一定有其深刻的含义。我默默地对此表示肯定。
尽管表面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刚才的经历至今仍令我心有余悸,那是与死亡截然不同的结局,我或许不会死,但所谓的自我却会被彻底磨灭,那种感觉比死亡还令人痛苦。
再联想到那未知存在令人阵阵疯狂的呓语,无人理解的古籍,穿越世界的文字与法术,我就难以遏制地打了个冷颤,感受到了对未知世界无比强烈的恐惧。
人类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而现在,我深刻体会到了来源于未知的恐惧!
真让人矛盾啊...我一方面前所未有,难以遏制地想要去接触这神秘的领域,了解更多,破除未知,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另一方面又想不闻不问,就这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逃避心理。
但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逃避的,就像刚才,或许那个未知的存在就在某处注视着我,想要让我在祂的掌心起舞。必须更多地了解神秘世界,增加自己的应变能力才行。
我暗暗下定决心,甚至没注意到我已经开始用祂来尊称那位存在,那是在七神教会中用来尊称神灵的词汇。
讲师的话语将我拉回现实,窗外的阳光渗过云层,将它的少许温暖照在和平的教室里,看着书桌上微微泛起的亮光,我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与安宁。
那些古籍先收起来吧,现在还在上课呢。况且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呢,等我有了一定的了解再说吧。
我将拓本夹回笔记本里,放进手提箱,一瞬间,仅仅只有一瞬间,我瞄到了最上面的那两行字,明明连这种文字都看不懂,大脑却擅自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有人像我一样受到恩惠,那么请你记住,那位给予我们的不是知识,而是智慧。正是那种奇特的智慧让你理解了这种文字。我想,像我这样的人不会太多...”
我发现,我能看懂那古籍上的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