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休闲的拨弄碗中浮起的茶叶:“忙?大早上的,你怎知道老爷忙?你是伺候我的,我还没见着他,你倒先见着他了?”
“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是猜的。”秋桐脸色尴尬,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心虚的回道。
邢氏暗观这位眉目娇艳的丫鬟,眼底的讥讽之意十足。这点小招数就想懵她!
邢氏管家几十年,什么人什么德行,几乎一眼就识得。这秋桐今晨衣着草率的来见她,起初面色慌张,后来又有点趾高气扬的意味,笑得春风得意;纵然躬身回话时,全身都散发着鸠占鹊巢的气场。
前两日,这丫鬟还不至于嚣张到如此地步。今天,究其变化的根本原因,答案就在那衣襟上。
“说吧,昨儿个晚上老爷几时进你的房?”邢氏突然问道。
秋桐大惊,红润的小脸蛋立即转为青白色。她吓得跪地,大哭道:“太太,我也没想到这样。老爷他昨夜喝了酒,突然闯进我房间里。我不从,老爷就打我,我是不得已啊。”
“呵,不得已?我看你倒是喜欢的紧呢,否则你怎会跟老爷懒睡到天亮,起得迟,来不及换衣裳就跑到我这来。”邢氏嫌恶的瞅着秋桐衣襟上的腌臜污渍,冷笑道,“其实,提你做个姨娘也没什么,何必背地里勾搭。”
秋桐闻言眼前一亮,跪地磕头感谢邢夫人。“奴婢谢太太恩典,奴婢知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邢氏嗤笑:“这会子才知道认错用‘奴婢’,未免晚了些。别谢我,恨我吧,这辈子你都别指望做老爷的姨娘!我这个人,爱憎分明,容不下背地里偷摸的勾搭主子的贱货!想攀高枝做姨娘,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来求我,我邢氏何曾将个小妾放在眼里过,必会答应。”
秋桐被邢夫人训的一愣一愣的,傻呆呆的伏地。她咬着唇,俩眼带着恨意瞪得溜圆,盯着地面,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拍落在石砖地上。
秋桐安静的哭了一会儿,突然回神了,大声哭嚎起来。哭声震耳欲聋,撼天动地。躲在秋桐屋里睡懒觉的贾赦也听到了。
邢氏命粗使嬷嬷压住丫鬟秋桐,老嬷嬷用臭鞋堵了秋桐的嘴,奉命押其至柴房内。
贾赦披了件衣裳跑出来,未见异状,就跑过来训问邢夫人。
邢氏细细打量贾赦,身材修长,剑眉星目,坯子不错。只可惜气质污浊,不务正业,且不修边幅,没什么形象可言。
“问你话呢,刚才怎么回事?谁在哭?”贾赦皱眉看她。
“小丫鬟犯了错,我训斥了两句,奈何不服管,突然耍脾气哭闹起来,我也没办法。”邢氏叹道。
贾赦眉头皱的更深,拿着一副“你太没出息”的眼神打量邢夫人。“你是正经的大房太太,这么大点事儿都管不妥当?堵上嘴,打几十板子,关柴房自生自灭。这叫杀鸡儆猴,看以后还有哪个奴才敢不听你话的。”
“只怕老爷到时会后悔。”
“我后悔什么!”贾赦瞥一眼邢夫人,愣了,转即笑嘻嘻的托起下巴,仔细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