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向对于恭顺的番国宽大为怀。洪武年间日本国的使者在京城违法乱纪,先帝就免去了他们的罪过,让日本国正使将他们带回国自己处置。当然,那日本正使对大明十分恭顺,将违法的日本人全部处死向大明交待,先帝十分满意。”
“有先帝的例子在,今上多半也会遵从前例,在应天府将此事奏报上去后训斥朝鲜正使一番,让他自己处置违法乱纪的人。”
“若是朝鲜国的正使金汉宣足够聪明,就会马上将他们处置了向大明交待。可就算他这样处置,那也是朝鲜自己的事情,与咱们无干。”
“可是李大人,您,”徐谦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您毕竟曾在应天府办差,适才那样语气强硬的回绝了警察,以后与应天府的官员见了面不好说话。”
“什么好说话不好说话,我是朝廷的官员,即使是曾在应天府为官,也是为朝廷办差,我自认此事的处置毫无问题,依照章程不能将他们交给警察,就不能交!”他义正辞严的说道。不过就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上衣口袋。
这次警察追捕朝鲜使者之事十分偶然。朝鲜国副使卢明博同样来自朝鲜国内的世家大族,朱芳远为了拉拢他的家族,任命他为副使出使大明。
出使大明这可是个好差事。所有人都知晓大明富庶,京城更是其中最富庶的地方,都想来大明开开眼界。卢明博也不例外。
他到了京城,马上就在城内逛了起来。他长相与汉人相差无几,又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哪里都能去看一看。
这一下子他就被京城的繁华吸引住了,每日都换着花样的玩乐,就这样到了大年三十,他将自己明日还要去拜见大明皇帝之时给忘了,或者即使记得也认为稍微喝点儿酒也没什么,仍然去喝花酒。
可这一喝,他就不小心喝多了,第二日没能按时起来。而朝鲜国正使金汉宣又和他关系不怎么样,以“即使将他叫醒,醉醺醺的如何能够去拜见大明皇帝陛下?那是丢朝鲜的脸面,丢国王殿下的脸面”阻止随从叫他,自己一人入宫去拜见允熥。负责此事的大明官员虽然有些奇怪,但这是朝鲜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管。
等卢明博醒来的时候已是辰时初,金汉宣都入宫半个时辰了。卢明博急忙要入宫,但被负责此事的礼部员外郎李贯阻止,告知他时间已过,不能入宫了,即使他拿出钱来贿赂李贯也不成。李贯人品很差,对收受贿赂也不以为意,可让番国使者入宫并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只能拒绝。
卢明博当然十分生气。他作为副使来到大明的京城却没能见到大明的皇帝,缘故再被家族里的长辈知道了,他以后就没有前途可言了。卢明博的胸膛顿时满是怒火。
但他也不敢向李贯发火,只能返回所住的屋子将礼服脱下,换上一身平常富家子弟穿的衣服,带着几个随从出去借酒消愁。
可他在喝酒的时候听到两个吃早点的食客嘀咕了几句,说什么‘一大早就喝酒,必定是泼皮无赖’等话语,更加生气。这时他也已经喝了些酒,就借着酒劲与那两个食客打了起来。他带了五六个随从,对面只有两人,当即被打成了重伤。不仅这两个食客,出来劝阻的店家也被打伤。
店铺的女主人赶忙去向附近的警察求救。大多数百姓仍然秉承能不与官府打交道就不与官府打交道的想法,但这时他丈夫被打成重伤,若是再没人阻止恐怕会被打死,也顾不得了。
正好当时苏详刚吃完早饭,正带着两个警察在附近巡逻,听到店铺女主人的话,马上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