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乱扔了,诸位王爷,你们不要再扔了!”这门课的先生陶文不停的劝道,同时心里不住的哀叹自己倒霉。他虽然也是勋贵之一,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爵,还是不能世袭的,要不是洪武年间加封的一代勋贵日渐凋零,也不至于派他来教授这些亲王用兵打仗。他爵位低吓不住亲王,只能不住的劝阻。
“都不要打架了!”文垣也劝道。他说话比陶文还要管用些,被他劝阻的人当时都会放下手,但当文垣去劝下一个人的时候前一个就又扔起来,文垣责问就说对方继续动手,自己不能不还手,也无法完全制止。
“三弟,你就住手吧!”文垣拉住自己的亲弟弟文圻。
“要住手,也得两边一起住手,岂有我先住手的道理?就算父亲平时也是这么教育咱们的。”文圻大声说道。
文垣刚要说话,就听从门口传来声音:“都住手!”声音十分洪亮,而且他听起来十分熟悉。
“臣见过陛下!”陶文马上跪下说道,同时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在自己上课的时候宗室们打架允熥很可能会处置他,但他怕继续这样下去后果更严重,对自己的处罚也更严重,不如陛下早早的制止了。
“见过伯父/叔父/皇兄……”教室内众人纷纷叫道。
允熥扫视一圈,见众人都已住了手,刚要说什么,见到窗户外面很多年纪更小的孩子正在趴着窗户看,应当是小学堂的学生,喝道:“都回去读书!谁再看,我就让他看个够!”
窗外的小孩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再多停留一刹那。允熥转过头看,看向教室内。
“都给我跪下!”他又喝道。
顿时,屋内一多半人都跪下了。允熥对孩子很少有发火的时候,更别提今日这样大的火气,就连文垣这几个亲儿子都没见过,被吓得马上跪下了。众人见允熥的几个亲儿子都跪下,更不敢站着,纷纷跪下。有几人似乎不太满意允熥的做法,但也被自己的仆人拉着跪下。
“朕,与你们的父亲,让你们来这里,是让你们来打架的!一个个的真是长本事了,学了点儿武艺,甚至学了点儿兵法,用在自己的亲族身上。朕问你们,知不知道兄友弟恭这几个字怎么写,知不知道谦让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们中年纪最小的,也已经十二岁了,过了年就十三了,虽然与大人相比还小,但也已经会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不对了;你们也都读了书,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怎么做是错误的,这就是你们读书的结果!我看还不如乡下的无知村汉!”
允熥训斥了他们好一会儿。其实他是很想骂娘的,但考虑到这么多人,不得不将自己骂娘的冲动忍下,用这些话语来训斥他们。可这样做他心中的怒火丝毫没有降低,反而越来越生气。
允熥强行按耐住自己,对文垣说道:“文垣,你起来。”
“是,父亲。”
“你告诉父亲,这次打架的缘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定要秉公说话,不要有丝毫隐瞒。这么多人,即使你隐瞒了,父亲也能调查出真相。”允熥厉声问道。
听到这话,文垣吸了口气,在屋内扫视一圈,说道:“父亲,事情的缘故是这样的。今日不知为何,悦菼叔叔与子墐弟弟没有去五城学堂读书,入了皇城在学堂外转悠,等到陶先生上课时又要求入内听课。陶先生就答应了。”
“可平时大家坐的位子都是固定的,只有最后一排有几个空桌椅,悦菼叔叔与子墐弟弟就坐在了空桌椅上。之后本来正在好好的上课,不知怎么悦菼叔叔与子墐弟弟忽然起了冲突,打了起来。瞻壑弟弟平日里与悦菼叔叔关系好,美圭弟弟与子墐弟弟关系好,也就上去助拳,打了起来。子墐弟弟乱扔墨水瓶子,扔到了三弟的桌子上,溅了三弟一身,三弟不答应,就上前大家,之后又有人助拳,就乱成了这样。听到屋内传来纷乱的声音后,下人们纷纷进来制止,儿子又和朱逊?叔叔等人劝阻,总算是将众人劝开。”
“但下人们不敢对宗室动手动脚,悦菼叔叔等人就继续随意拿起东西来乱扔,就造成了现在的样子。”
允熥扫视了教室内一圈,没见到有人脸上浮现出不平之色。但他仍担心文垣说的话不客观,就又问了一遍是否有人补充。文垣虽然不至于在他面前说假话,但现场这么乱未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看的清楚。不过幸好,没有人提出异议。
“原来如此!悦菼,子墐,你们两个人说一说,为何不去五城学堂上学,要入皇城来?为何会打起来,你们说起什么了?为什么要与旁人打架,而不是将事情说清楚?”允熥问起这次打架的两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