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故意逗我不是?既然只有尼罗河有水,那当然要选一处靠近尼罗河的地方登陆,之后迅速打到尼罗河附近,再沿河北上。”思齐撅起嘴说道。
“是我没想到,可不是逗你。”允熥笑道。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可思齐并不相信,仍然撅着嘴不满的看着他。允熥只能上前安慰。
“好吧,我就相信表哥你也没想到。”思齐接受了他的安慰。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必须沿着尼罗河行军,埃及又没多少山脉丘陵,许多战术也用不上,到底这一战怎么打得看马穆鲁克国如何应对了。”她又道。
“那就不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也该用膳了。”允熥笑道。
“确实也该用膳了。”思齐侧头见时候确实不早了,也说道。
她随即吩咐人将膳食送来。允熥则走到桌旁,将地图折叠起来又收好,要装进袖子里。
“奇怪,这幅地图我刚才看着就十分熟悉,是不是从前见过?”这时思齐却从他手里将地图拿过来,又说道。
“地图还能有什么差别?都是我让人按照同一副图绘制的。”允熥道。
“不对,不对。”思齐一边说话,一边将折好的地图随意翻转。这时她忽然见到地图背面的一处污渍,立刻说道:“我知道了,这幅地图是摆放在乾清宫你住的那间寝殿一张桌子上的。这个污渍就是我有一次不小心弄上去的。”
“这么说,表哥你是故意带着这幅地图过来的?”她又转头看向允熥:“表哥你这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与我纸上谈兵?”
“罢了,表哥也不瞒你。”允熥说道:“拿这幅地图来,就是为了提起攻打埃及之战,之后询问你要派何人为将。”
“询问我要派何人为将?”思齐十分莫名。“问我这个做什么?我还能比当世统兵大将更会挑选将领?”
“其实是想知晓你大伯认为何人更加适合。但他在朝堂上为官,顾虑甚多,又是攻打埃及这样的小战,他未必会说实话。所以通过你侧面来问。”允熥说道。做了官,要考虑的就太多了,有时候允熥询问意见,他提出的未必是最优解,仅仅是符合条件的一般解。但允熥想知道最优解,在蓝珍未必说实话的情况下,只能这样侧面来询问。
“原来如此。”思齐说道。她随即又想到什么,虽然并未说出口,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心道:‘今日表哥问了我这件事,恰好昨日大伯同我说话提到了何人适合带兵多少,也顺嘴提了西方的地理,其中就有埃及。莫非大伯也预料到了表哥会问我这个问题,借我之口转告表哥?’
“思齐,在想什么呢?”允熥见她自己站在原地似乎在琢磨什么,出言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表哥你真是狡猾。”思齐笑道。
“哈哈。”允熥笑道:“表哥这还算不上狡猾,比表哥更加狡猾之人多着呢。”
“可那些人我都遇不到,我遇到的人就属表哥最狡猾。”思齐也笑着回应。
这时饭菜已经送了过来,允熥拉着思齐坐到桌旁,开始吃饭。吃饭时允熥又想到什么,说道:“你适才提到曹行时说的是曹行叔叔?这可不成,你这样说,我岂不是就降了辈分,比曹行小了一辈?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了。”
“我爹、我大伯与曹行平辈论交,表哥你与我平辈,所以表哥本来就比他矮一辈。”思齐笑道。
“你忘了,江都嫁给了曹行的弟弟曹彻,所以他应当与我平辈,你又与我平辈,当然与曹行是平辈。你大伯与他平辈论交是错的。”允熥也笑着说道。
“我忘了还有这一层亲戚了。”思齐笑道:“这么说,我下次见到大伯,就应当告诉他,要让曹行管他叫叔叔才对。”
“对,你下次见到你大伯就要这样告诉他。”允熥笑道。
……
……
“根据我的经验,还有一天,就能赶到印度了。”就在允熥与思齐说话时,在印度以西海域航行的一艘船上,一人说道。
“总算要到印度了。”站在他身旁的人松了口气。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让明国的使者多等几天就是了。”开始说话那人又道。
“不行。明国能够这么快夺取印度,可见明国的实力比我预料的更强。对于强国,还是应当尊敬一些。而早日赶到会面的地方,就是对明国的尊敬之一,我当然要尽快赶去。”
这人就是阿隆索·德·吉哈诺。允熥得知灭亡德里苏丹国后,马上派人来到西北的秦藩,试图让往来拂菻与大明做生意的商人传信回去。正好这时卡斯蒂利亚国派了一人至秦藩为常驻代表,他得知后认为这件事非常重要,亲自返回卡斯蒂利亚传信,半路上在塞浦路斯岛遇到阿隆索·德·吉哈诺,赶忙告诉了他。
吉哈诺对此也是大吃一惊,让常驻代表继续前往本土,请求他传话给国王让自己担任出使的使者。卡斯蒂利亚国王当然准许,吉哈诺就带着随从越过地中海,在埃及找了条船向印度赶来。
“明国这次主动要求我国派人出使,还要在印度会面,多半要说履行盟约这件事。咱们卡斯蒂利亚国却暂时无法履行盟约,只能设法推脱。不过多半要付出些代价。哎,也不知大明会提出怎样的条件。”
“他们得知了那件事情以后,或许就顾不上让卡斯蒂利亚王国付出其他代价了。”这时他的那个随从又道。
“确实如此。”吉哈诺说道:“明国人也知道那件事有多重要,听到后未必还有心思琢磨其他。但是,这件事对咱们也不是好事。但愿不会影响攻打埃及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