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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悟念看着红尘渐渐飞远。

此次，乃是红尘独自前来，但若是打起来，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而按红尘所说，她有秘法能通知到。

至于什么秘法，陈悟念没问。

“主子……”

小嘴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陈悟念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躺了下来，感受着误法那面发生的事，不在意地回道。

“我跟主人你心意相通，我其实能感受到主人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收揽下那些凡人的魂魄，送他们投胎往生便好。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但为了不让女主人伤心，才忍住没说的？”

陈悟念笑骂道：“什么女主人！那就是朋友！”

接着沉寂了下去，好半天才说道：“小嘴，你难道觉得我这种想法不对吗？只要魂魄不灭，人就没有死啊！”

让陈悟念没想到的是，小嘴毫不客气地说道：“自然是不对的！主人，你是修士，想的自然是要不一样些！

但是他们可是凡人，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谁还记得前世？魂魄的确没有灭，但是对于他的前世的家人、朋友来说，他就是死了！

没了记忆，换了身躯，他还是他吗？

所以对于什么前生来世，什么往生极乐，其实我是完全看不上的。

管他身后富与贵、贫与贱，过好今生便好！人这一辈子，想要极乐、想要富贵，有几个是为了自己的，不管他们最后变成了什么样，最开始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些？

但这一投胎，过得再好，你一开始想给他们以幸福的那些人，可就都不在了！”

“哈哈哈，你连身躯都没有，倒是看得通透！”陈悟念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大笑道。

小嘴也跟着笑了笑：“主人，其实我也是有感而发……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吕一缕不在了，我也会不开心的。”

陈悟念还是第一次听小嘴说这种话，心里一阵暖流流过。

以前，说实话他只当小嘴是个……别致一点的纹身？或者是某个寄生似的物体。

但这么一通话下来，却让他有了一种家人似的感觉。

而小嘴接着说道：“主子，既然都说了。那我就不管你开不开心了！其实我觉得，主子你一开始就错了！”

陈悟念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主人，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把那些凡人带进城去！那一队妖怪，误法是肯定能杀死的！”

陈悟念没有跟他人说过这件事，但小嘴可以说是寄生在陈悟念神识中的存在，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在陈悟念紫府中的图书馆乱翻。

而误法又是靠陈悟念的神识控制，所以在误法身上发生的事，小嘴也能知道。

“可是，如果我杀了那些妖怪。还会有妖怪去骚扰其他的地方。”陈悟念犹豫道。

“主子，你伸出手。”

“怎么了？”陈悟念照做之后，疑惑问道。

“人的手只有这么长，你所能做的，其实就只有握住你能握住的一切、握紧你能握紧的一切。但是，主人你却因为一些握不住的东西，转而把你能握住的给放掉了！当然了，我还小，在遇见主人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是一片混沌。所以说的也不大对，我只是想跟主人说说自己的想法罢了！”

小嘴说道。

陈悟念闻言，久久不语，双眼直直看着红尘离去的方向。

数个时辰后，红日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