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21,硝子找出湿巾帮我擦掉了。
8点23,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互踩脚丫子动静闹太大,被轰去走廊罚站。
8点33,硝子刘海下贴的假眼睛被发现,偷睡被发现,被夜蛾要求站起来上课。
8点36,硝子站着睡着了。
8点37,感觉神奇,拍照留念。
8点38,我被传染,也睡着。
8点40,下课,夜蛾被气走,因为他发现走廊上的一人也睡着。
之后又是类似的文化课,换的其他老师,上课状况基本大差不差,困神附体。
下午则换成训练课,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
之后也差不多这样。
等到第一个星期,弄清楚高专规定的任务注意事项后,就被陆陆续续安排任务,和不同的辅助监督去现场。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组,硝子被分配到救治善后相关,我单独一人祓除。
同样没什么好赘述的。
都是虫子。
像是吹气球一样填满,等到撑爆就好。
任务作得飞快,但我不会第一时间告知监督。
四处溜达一下,逛逛当地土产店,公费旅游,到差不多时间了再联系说咒灵已祓除,免得又被调派到其他地方加班。
憨憨才上赶着加班。
虽然我已经很尽力在摸鱼,能摸鱼绝不支棱起来勤奋,半个月后我还是积累了许多没写的任务报告。
被夜蛾告诫是最后期限,我无奈,只能抽出一节午休无精打采趴桌子写。
根本编不出,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艰难咬笔头,才写下一小段,五条悟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
“千鲤”
“昂”
看到他举起一只菠萝包。
“你看它像不像只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我“”
伸头瞅瞅我,见我苦手写报告,他放下那块很像王八的菠萝包,没有再打扰,就悄悄乖乖走掉了。
之后,我又憋了几行字,脑细胞死太快,也没顾得上吃午饭,有点饿,顺手就打开那只菠萝包,打算稍微补充一下糖分。
哈密瓜味的,所以是绿色,确实挺像王八。
才咬一口,五条悟就又一阵风跑过来。
“千鲤”
“什么”
“你喝不喝牛奶”
“要巧克力味的。没有的话就”
“我去买”
才反着在我前边椅子坐下,就又“唰”一下站起,蹦蹦跳跳跑出门。
我又咬下一块菠萝包,才抬笔写下一个字,五条悟就从外
边风风火火回来。
“这么快”
“路上撞见有人有,我直接抢来的。”
“谁”
“庵舞姬”
“人家叫歌姬。”
“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我给了六倍钱。”
虽然私心是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让他被讨厌。
我想了想,说
“如果你走路上,刚买的喜久福被抢了,那人给你六倍钱,你乐意不”
“当然不”五条悟气炸毛,好像甜点抢走确有其事,“喜久水庵队很难排的”
我说“学校巧克力味的牛奶也很容易卖光。”
五条悟撅着嘴,有点像被教训而反省的小孩。
半晌后他才点点头,不情不愿把放我桌上的巧克力奶又拿走,不情不愿但仍就乖乖的。
“我现在就去还给那歌舞姬。”
我“”
我怎么觉得他还是要挨一顿打
这回甚至比上次更快,五条悟就带着新的牛奶进来。
是抹茶味的,五条悟说巧克力的好好还了回去,冥冥告诉他小卖部巧克力味的已售罄,所以给了她自己的,她很乐意拿那六倍钱。
挺好的。
是大家都获得幸福的世界。
“谢谢,”我接过抹茶牛奶,插上喝过一口,“这个味道我也很喜欢。”
他发丝下的耳朵动了动,之后就又回到我身前的椅位,反坐着双臂交叠趴在我桌上,不吵不闹戳我橡皮玩。
整体是安静,但小动作不断。
我看一眼他那颗就斜搁在我面前的白毛脑袋,想了想,有点奇怪。
“你不回寝睡午觉”
他摇摇头,蓝眼睛抬起来就看我。
“不去,”又是那种猫猫凝视的盯着看,“感觉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在一块。”
我眨眨眼“上课和训练不都在一块还有食堂。”
五条悟将脑袋歪了歪,脸颊就离我没写字的手近一些。
“单独一起啦单独。”
他不高兴似的鼓起脸,撑起来的脸肉刚好贴到我手背,嘟着嘴小声嘟嘟囔囔。
“每次不都还有杰和硝子在么,好久都没像之前在家一样了”
脸不鼓时脸肉就不会碰到我,试着鼓起就又贴贴。
五条悟也似乎察觉到这点,觉得有意思,接下来就一直学青蛙,一鼓一鼓撑着自己脸颊玩。
“没差吧”我想一下,说,“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
说完就想去戳他一直叨扰我手的那脸颊,结果发现突然没动静,他也不再反复包子脸鼓着玩,而是停在那,愣愣的有点呆。
我还是戳了他脸一小下,戳完收回手,小指一没小心擦过他耳垂,感觉温度有些高,热热的。
还没反应,五
条悟就立刻一激灵,身子突然撑坐起,把我吓一跳。
“怎么了”
我就看他脸颊和发丝底下的耳根都有点红,像是训练课下来总会微微染上的颜色。
只是没有摇摇欲坠的汗珠,也没有喉头滚动吞咽时,让我在意不住盯着看的、从水壶口顺着唇角留到下颌的水滴。
但也足够了。
足够让我记起自己之前答应过什么
起因还是几年前,我们第一次看电影。
当时影片太无聊,无意察觉前座情侣粘在一起在亲吻。
五条悟刚巧也注意,从最开始的大受震撼而炸毛、到好奇偷瞄、到最后明目张胆瞪大眼睛在后头认认真真盯着看完全程,回家后就一直毛毛躁躁绕我周围走来走去。
“那个,我也想要那个。”
他最后终于别别扭扭拽住我衣角,明明白白说出口。
虽然也有一点感兴趣,但当时我觉得对方绝对只会啃,他牙也尖的,搞不好磨破皮。
再一点是观念不同,虽然同龄人早有在恋爱,但是我觉得太早,所以就敷衍他说等以后。
至少是升入高专再说。
他被画大饼也很高兴,总算不再时不时直勾勾盯人看。
结果谁想到一直记到现在。
“你最近隔三差五黏过来,就为这”
之后,话说开,思考过一下,我就装生气,质问他。
五条悟耷拉着脑袋,有点认错但没完全认错的样子,猫猫眼眼尾垂着,显得委屈。
“也不是就想呆一起。”
声音小下去,像知错的小狗狗那样小心翼翼偷瞄我。
“好吧,”我立刻说,顺水推舟把写得乱七八糟的报告推给他,“你帮我把这个搞定我就不气了。”
他抬头,苍蓝眼一下亮起来,亮盈盈看着我,眸中带些隐隐期待与询问。
“写吧,”我鼓励性质点点头,把笔塞进他手里,“写完我们明天去约会,男朋友。”